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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EN 发表于 2003-10-13 10:51 PM

水瓶座VS处女座

作者:冰冷孤独的自由

    我有时候常常会想,关于星座的占卜是会骗人的。

    我是标准的水瓶座。

    晚上八点钟,城市在暴雨里沉寂。准时走进街角的牛巴店,贴近窗口的6 号
的位子上介子已经等在那里,托着下巴,搅动着杯子里的木瓜奶茶。

    看到我,介子撇撇嘴。

    喂,怎么才来?

    我掸掸外套上的雨水,我应该很准时的吧?

    可我已经坐了半个钟头了。让女孩子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呵~ 那好吧。我请你吃喜欢的意大利面。

    太好了!哎?你今天刮胡子了?

    哦……

    冒着热气的牛排端上来,我盯着她可笑的谗像。她是孩子气的,但有时候可
以很细腻的洞察人心隐秘的东西。是我喜欢的的地方。

    牛排吃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抬起头看看我。

    卓,你怎么不吃呢?

    你吃吧,我不是很饿。原来你的吃像那么难看。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有求于你。

    音乐在晚间更换成了《Lazy Afternoon》,外面虽然下雨,却让人开始想象
阳光温暖的下午。

    我问介子,说吧,什么事。

    先吃吧,吃完了告诉你。

    那你吃吧。到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我抽支烟。

    喂,这里是不许吸烟的。

    罗嗦。

    3 分钟一支烟,我在卫生间按灭了烟蒂。舒缓的仰起头。洗过手,风干的时
间里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变得向三十岁靠近的脸孔。说不上成熟还是稚气。
对着镜子的时候我常常是笑不出来。安静的时间可以有很多,包括这样的间隙。

    重新坐下来的时候,介子左面的餐巾纸上已经摆好了沾满油腻的刀叉。

    吃完了?

    吃完了。

    真快。

    你抽的不也一样快吗?

    总会被她这样的话塞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像是有意无意间的提起。我看着
她从包包里把面巾纸、镜子还有唇彩一样一样的掏出来。

    眨了眨眼睛,她问我:猜猜我今天做什么了?

    给REALSTAR做模特了。

    怎么会知道?奇怪。

    看你的头发就知道了。能把头发的颜色做的这样好的,也就只有REALSTAR了。

    天,我真佩服你的观察力。

    我笑笑,那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服务生撤下餐具的时候,介子又开始在包包里掏东西。隔半天才从里面夹出
一条口香糖,递给我,朝我努了努嘴巴。

    给你的。一嘴巴烟味。

    你的包从来都是乱七八糟的吗?

    是放在最里面呢,真是的。

    座椅是欧式的风格,吊绳上缠满了塑制的向日葵,轻轻晃动的时候会发出支
呀的声音。叉着十指把手放在桌子上,我向前微微低了低头,问介子,说吧,什
么事情?



    介子抽干了杯子里的奶茶才开口。

    我知道明天晚上巴斯克酒吧地下摇滚演出的票都卖没了。你能不能给我弄一
张来?你和组织演出的秦老板很熟的。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熟?我没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

    你们都常在那个叫PUNKPUNK的BBS 上聊嘛。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的。

    知道的还真多。明天下午打电话给我吧,找我拿票。

    用手挡着嘴,她狡猾的笑起来。身体最后仰到贴在座椅的栏杆上。

    那么说好了。明天我找你拿票哦。

    我答应了,罗嗦。

    FreeSound 是隐匿在城市繁华的商业街里一家规模中等的音像店。老板姓秦。
在他的店子里常常会看到穿着大头皮鞋,扎马尾的家伙。似乎那些在地下搞摇滚
的和他都很熟。在街角旮旯的小酒吧里常常会有他组织的演出。乐队虽然都不是
很火的,但是却可以保证每首歌的原创性。所以演出每次都会被一群狂热的摇滚
分子爆满。那些攒着钱买打口磁带的人是永远不会缺席这样的节目的。我认识他,
只是因为常常在他给地下做的网站里灌水。

    在清水小区看着介子走到家门口,我向司机挥挥手,直接开吧,我在青年大
街下。

    深夜的路上,车子开的飞快。即使红灯,司机也无所顾忌的闯了过去。我看
着他夹烟的右手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

    司机看到我的眼光,不好意思的笑笑:干了二十年了,以前是给部队领导开
车的。后来自己开出租,有些毛病就总是改不了了,哈哈。

    我问,抽烟多长时间了?

    表情的转换,在车过路灯下时清楚的浮现在他脸上。

    十多年了。孩子五岁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从那时候学会的,以前是不抽
的。

    哦。我黯然。我想我不需要再对他说对不起之类的话。有时候理解远大于同
情。

    车子停下的时候,计价器上显示16.00.我递给他二十块,然后就关上车门大
步的走掉了。选择理解的方式有时候近似残忍。可以不去管他怎么想,我只是送
了他一包廉价的香烟而已。

    在四楼楼道的消防栓门里摸出钥匙,我回到我混乱的巢。不是从不收拾,如
果哪天心情闷的难受,我会从里到外好好的收拾一通,连CD架上的灰尘都不放过。
然后躺在铺的干净的床上用笔记本上网。有时候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偷懒,
说的最多的就是习惯了,就这样吧。

    记起介子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写字台前的地板上密密麻麻被烫焦的痕迹,
问我,你通常坐在这里做什么啊?

    上网和看碟。

    半夜?

    对。你不是总能在半夜的网上撞上我吗?

    呵,抽的真凶。

    后来她再来的时候,就从斜斜的挂在肩膀上的背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我。
我掂了掂,问她,是什么?

    她就骂,笨蛋,自己不会看?

    打开了,是印着列侬磨砂头像的烟灰缸。

    她笑笑,我怕你半夜上网扔的一地烟头,自己粗心大意没收拾干净,迷迷糊
糊的就那么睡了,着火了怎么办?

    我顿住,僵在那里。

    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这样的关心常常让人感动的彻底。细心和母性的微笑
在她脸上漾起来。我在桌子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杂志里扒出一角地方,把烟灰缸放
进去。

    就放这里吧。我转头对她说。

    介子无奈的摇摇头,邋遢,你走开吧。

    我记得那天下午房间里特别明亮,地板像换了新的一样。我相信房东回来的
时候一定不会认出这是自己的房子。倒在沙发上,我看着介子累的红润的脸,心
底突然有了疼惜的感觉。

    我喊了声介子等我一会。就跑下楼去。

    抱着大瓶的可乐回来的时候,写字台已经擦的发亮了。介子蜷在转椅上看我
的《挪威的森林》。

    喂,别乱翻我的东西。

    呵呵,原来你是色情狂啊?把所有描写做爱的页角都折起来。

    我只是想比较一下他到底喜欢哪个女孩子而已。

    这样也能比较吗?

    那当然了,根据不同的喜欢程度,做爱的时候当然也会不一样。比方说……

    好了好了,我才不想听。

    重新插好我的书,扭过头,介子正那拿着可乐蹲在我的CD架前。

    卓,我发现你只有一点是从不乱的。

    什么?

    你所有的CD是从A 到Z 按顺序排列的。难得你房间里还有个这么整齐的地方。
都是收藏吗?

    喔,喜欢而已。

    这张《SecretGarden》的能借我吗?

    你拿去听吧。

    我看着她把那张CD小心的装进挎包里面的袋子里,像是收藏好了一样拍了拍。

    后来的时候她打电话对我说里面的《MoonGate》很好听。我笑笑,没做声。
那是我习惯用的背景音乐。深夜里浅浅释放出的忧伤,容易让我进入压抑自己的
状态里。

    末了,她问我,这样的曲子,是不会让人开心的不是吗?

    那是我唯一没有回答介子的问题。性格里固执的自我让我反感别人对自己下
的判断。即使有时候是对的。我吸了口烟,打破沉默,对她说,那张CD,喜欢就
送你吧。

    那也是她唯一没有接受我送的东西。她知道我说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转换话题。
能任由我骨子里的傲慢放肆,了解有时候远远超过了信任和包容。

    她是明白的。

    站在黑暗里,从左首的抽屉里拿出烟,我望着从不挡窗帘的窗。如果她看到
现在屋子里乱成这个样子,又会说邋遢吧?

    电脑上被她贴上的夜光的小星星,在晚上发出幽淡的光。

    隔天傍晚在巴斯克门口见她的时候,她正站在树根下舔伊利兹。看见我,远
远的招手。我递给她票,告诉她晚上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冲我笑笑,她说知道了。就头也没回的钻了进去。

    有时候她会给我看自己录的DV,她会兴奋的告诉我哪些是新来的乐队。我看
见窄小的酒吧里混乱着的人群。

    我说,你一定乖乖的站在最左面,从来都不和大家一样跟着音乐又蹦又跳。
因为你的DV拿的很稳,镜头很少会晃。

    我喜欢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惊讶的样子。她说,卓,你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说,我习惯了。

    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自私。霸道的要求别人去
适应自己的思考方式。我把这样自己也回答不出的问题统统归给了我出生的日期。

    因为我是水瓶座。

    介子曾给我做过测试,她说结果很烂,你是个生活散漫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我吐出一口烟点点头,说很对,我就是那样的。

    她问我,没想过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吗?

    我说,怎么都这么说?习惯了的东西,要改变,很难的。

    很多人对你说过吗?

    一些朋友吧。

    那他们是很关心你的。

    我不需要。

    打断正在说的话的时候,我会皱起眉头。收拾尴尬局面的方式常常是介子转
移话题。她问我,想知道你和哪个星座最配吗?

    我说我不想知道,这些东西很无聊。

    那个时候我厌恶女性杂志上测来测去的东西。整本杂志上让我唯一感兴趣的
东西只是那些给文字做插图的图片。我会按着上面提及的网站去找来保存下来,
固执的保持着这样奇怪的习惯。

    拒绝别人的关心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那些关心就达不到该去的位
置。我始终相信可以彼此了解的人,哪怕一个眼神都是安慰。处理事情极端的态
度常常会让别人觉得我不可理喻。有时候我会突然的问介子,我是不是很自私?

    介子看看我,给我像是安慰的回答:人总是自私的,能够不去伤害别人就好。

OWEN 发表于 2003-10-13 10:52 PM

七月的时候,介子最好的朋友珍尼要去日本定居。走之前所有的朋友都为珍
尼送行。KTV 包房里介子像是发泄般喝的一塌糊涂。我把介子扯过来对她说,我
知道你难过,再喝下去身体要受不了的。

    介子已经醉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一双手软软的搭在我肩膀上。最后就那么靠
在我怀里睡着了。

    散场的时候,珍尼对我说,卓,你送她回去吧。我明天早上7 点的飞机。等
她醒了,告诉她别再难过了。我总是会回来的。她把自己一直戴着的红珊瑚的手
链摘下来,套在了介子纤细的手腕上。

    把介子抱进了车里,才发现她一直在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理了理她被
汗湿的前额的头发。介子突然的哭出声来。

    我弯起食指轻轻给她掸去泪水,对她说,介子,你累了,别再哭了。

    上楼的时候介子连着吐了两次,我用左手从她的包里掏出纸巾替她擦干净嘴
唇,右臂却丝毫不敢松懈的承受着她整个身体的重量。开门的时候,介子半睁着
眼睛扭扭头对我说,不对不对,这不是我家。我想洗澡。

    我笑笑,第一次看见她醉成这个样子。长发凌乱的,说话模糊不清。把她抱
到床上,盖好被子,替她把压在枕头下的手抽出来放平,我长长的喘了口气,给
自己点了支烟。短暂的像是梦呓一般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涌出来后,介子终于安
静的睡着了。

    我给珍尼发了消息,她已经睡了,放心吧。

    关了灯,我在转椅上微微蜷起身子。黑暗中我总感觉可以看见自己的眼睛。
我常常会想,总有人会和我一样,在深夜里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影子。微弱的明灭
的红光离手指的距离越来越近,安静下来的自己就不会感觉到累和困倦。

    我看着介子稚气的脸庞微微模糊的轮廓,如同有月光倾洒在上面,泛着淡淡
的光泽。可以看着那么安详而孩子气的表情,生命中所有的怅惘和疼痛也许就可
以被淡化。介子一直都是那么快乐的,没有烦恼的活着。

    有时候我很羡慕介子的那些快乐和朋友,但我却更坚信自己绝融不入那样的
环境中。问自己的问题经常显的有些愚蠢。我问过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笑的像别人
一样彻底,也问过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适合自己?我唯一能给出的答案总是习惯
了。生活里没有起伏,在安静的时候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被人打扰似乎就足够
让我满足。

    介子在沉睡里转身,手腕上红珊瑚的手链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拧亮台灯,走
过去拉上被她翻掉的被角,才发现她额头上满是汗滴。用热水蘸湿毛巾,拧干净
了,才轻轻的擦去。一缕头发粘在唇角,我顺着她的发稍掠平。

    一脸的孩子气,让我记起刚认识她的时候。介子穿着八分的翠绿色的短裤,
露出纯白细腻的足踝。

    我问,答应在大剧院给晚会做主持的就是你吗?

    她反问我,怎么我不像?

    我说没什么,那么大的眼睛还是双眼皮,没有眼袋的女孩还真是少见。

    她就在几乎满座的欧罗巴那么毫无顾忌的笑出声来。

    其实到后来吃惊的还是我。因为在台上的她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大方得体
到无懈可击。长长的头发盘起来,成熟的让人无法想象她只有24岁。演出结束的
时候她卸了妆,大家吃饭的时一整桌人就一直听着她的笑声。再后来我才知道,
做发型模特,主持,公司内刊的杂志封面一直都是少不了她的。

    我似乎从没有想到我们会成为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还有她那么宽容和体谅的
性格。对我来说,一个人享受安静也许就是自由的。她所喜欢的自由和我的却是
完全不同的概念。

    手机从写字台上传来哔的一声,然后自动关机。已经凌晨3 点。我坐在转椅
上开了电脑,邮箱里空着,并没有新邮件。看旧信如同回忆,我一封封翻看,还
有介子在海南拍外景时发过来的照片。我记得那次回来的时候她对我说南方的海
很蓝,带回的椰壳雕像现在还挂在床头的墙上。

    我不知道水瓶座的人是不是都很怀旧,对于往事的沉浸像是迷路,不停的徘
徊。清楚内心的瞬间常常变成痛苦。一切都记的那么清晰,遗忘如同徒劳。发生
过和消失了的所有黯然在时光里,斑驳的阴影和蜷缩起来的结。

    折磨自己,维持阴郁的内心,也许同样是习惯了。

    想起那句“没想过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吗?”,自己在黑夜中微微笑起来。已
是改不掉的了。人的性格,不是从出生的那天起,已经确定了吗?

    一夜无语,我在PUNKPUNK写完了第4 首歌词。天蒙蒙亮的时候,盖着外套躺
在沙发上渐渐有了睡意。抽完最后一根烟,我缓缓入眠。

    她人呢?她人呢?我在睡梦中听见介子的喊声。睁开眼,介子又哭的不成样
子。

    已经走了的,早上7 点钟的飞机。她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了。

    介子楞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那串红珊瑚。然后突然的扑到我怀里来,
一边哭一边喊,珍尼你混蛋,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走了都不打招呼……

    僵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的落下来,最终轻抚在介子的头发上。当女孩子的眼
泪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时候,我没办法再冷的像个冰柱。

    抬起头,介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卓,你没女朋友的,对不对?

    那么近的距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说,我对女孩子没兴趣。

    你敷衍我!介子微皱起眉头。

    我没再说话,松开了支撑着介子肩膀的手。介子柔软的嘴唇在瞬间贴了下来。

    我看见介子闭起的眼睛……

    后来的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介子没有躲着我,也没有要求我答应什么。
依然会有时间到我的巢来溜达溜达,偶尔的骂我邋遢。我想不出答案,第一次认
真的思索却毫无头绪。那段时间里抽的烟多到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肺都会沉闷着
痛的难受。

    介子仍是像以前一样忙。有好几次打电话约她,都被她的工作挡了回来。我
开始骂自己白痴。似乎是自己折磨自己的思考方式,让我觉得疲惫和不自由。我
害怕的事情是我和介子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没有性别概念的的做朋友。

    再后来我的手机也开始平静,很少会有消息来。每天凌晨3 点自动关机的习
惯也逐渐被睡前就关掉代替。连守望都没有目的,坚持也就没有了意义。我似乎
对向往和渴求的安静产生了动摇。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南方的小镇旅行。

    整整两个星期,我在背包里留下了13卷胶卷,包括我在火车站下车时,拍下
的讨钱的小乞丐。手机被我塞在枕头底下,关了机。从熟悉的生活里毫无顾虑的
逃离让我微微有作恶的快感。

    回来的时候我习惯的从四楼的消防栓门里摸出钥匙,开门,一切如故。甚至
隐约觉得没有我每天生活在这里,房间干净了许多。手机在开机后的三分钟里,
断断续续的传来短消息的铃音。介子的消息夹杂在一群朋友中间,似乎并不心急。
只是问我最近忙什么,怎么都找不到人?

    不被重视的感觉漫上来,完全掩盖了旅行的愉快。站在窗口,看看天空,再
看看手机的屏幕,脑子里一团麻。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回介子的消息,也不知道该
以什么样的身份回答她的问题。犹豫的结果是没有答案。一条最终没有发出去的
消息。

    每天听CD,抽烟,上网。我似乎已经逃避或者是放弃这样总没有答案的思索。
深夜不眠的时候就靠着沙发喝冰啤酒看电影。我不知道介子在同一个时刻会做些
什么。我唯一庆幸的是抬起头,我们可以看到同一片天空。也许那种我所谓的安
静,开始渐渐变的空洞和寂寞。

    已经是一个人了,也同样没有人打扰了,我却感觉那么不自由。

    是被自己束缚么?由内到外的累。

    单轨乐队的主音吉他把我写在PUNKPUNK上的歌词谱了曲,传过来录音的小样。
我听着主唱沙哑的嗓音发出熟悉的歌词的音节:

    浅浅拥抱深深凝望

    分手的街角背影里的长发

    轻舞飞扬

    ……

    知不知道,什么在夜里需要?

    知不知道,并不是真的想逃?

    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其实你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的演出里,单轨就弹唱了这首唯一没有PUNK味道的歌。我坐在吧凳上,
闭上眼睛想象介子那晚熟睡的模样。沉浸中有人在我旁边坐下来,对老板说,科
罗娜,加柠檬的。

    睁开眼睛,介子像没有看到我一样冲着老板微笑。

    我看着酒杯里的冰块,低沉着声音问,是在躲我吗?

    介子低着头问我,那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发的消息你都不回?

    我笑笑说,我不想回答。拿着电话站在窗前的心情连自己都矛盾,又怎么向
她说呢?

    卓,我知道你一定想了很多事情。你对感情的敏锐是很少有人比的上的。我
不想躲你,我只是想给你时间清楚的思考了再还我一个答案。

    时间?半个月我像消失了一样,你在做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电话里只有你一
条消息。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还是朋友吗?或者是亲密的人?我讨厌被人
忽视的滋味。

    我去过你的房间。你带走了牙刷和毛巾,我知道你一定走的很远。我没有忽
视你,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可是我找不到你。问过了所有的朋友,都说不知道
的。

    介子无辜而又委屈的表情让我积蓄和压抑了许久的脾气化成了零。我拉过她
的手来,介子没有躲开,任由我握着。我看着介子的眼睛然后突然的问她,水瓶
座和哪个星座最配?

    介子惊愕的睁大眼睛,怎么……怎么会问这个?

    我看着介子涨红的脸,一本正经的说,我想知道。

    介子顿了顿,告诉我,天秤座。

    我像孩子一样狡猾的问她,你呢?是什么座?

    介子用小的可怜的声音回答。我?我是处女座。

    那么你相信书上面说的那些吗?那些书我看过的,处女座是最不配的就是水
瓶。

    你看过了?你不是最讨厌的吗?

    我想知道,所以我看的比任何时候都仔细。

    介子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介子的脸,对她
说,我什么都不想听,介子。就现在,吻我。

    握着的介子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介子红着脸慢慢闭上了眼睛。

    星占书上说,属于未来的水瓶座,在与处女座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可能
会发现处女座现实的没有创意。而处女座则可能觉得水瓶座实在像外星人,两人
很难沟通。

    我一直都是不相信星座的。如同童话般的占卜也许只能在童话中进行。

    我只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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