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边的筝
风边的筝风起的时候,筝在飞翔。
风停的时候,筝在坠落。
风说,没有我,你是一筹莫展。
筝说,没有你,至少我是自由的。
绿荫的操场,奔放的青春。同一条回廊上回演着同一场百试不爽的开场剧。他的书不小心砸到她的脚,他赔笑的殷情道歉,她的不好意思回绝,他的狡诈得逞一笑,笼笼统统的开始来日方长。
余荫的一角,我已经习惯看着这不下数十次的重播开场白。当我不经意踏上那条回廊时,一本书砸中的正是我的脚。他忙着赔礼不失时机的索取我的联系方式。我好笑的看着他,看着自己成为千篇一律的女主角。
虽然我是猎物,并不表示我一定会受猎手的诱惑。
我说,不必联络了。
他为我的直白显得有点尴尬,不甘的问,为什么?
我摆出一副世界末日的悲恫表情说,我日子不多了,不能给你带来什么永恒的东西。
他略带失望的表情瞬间换上同情的光彩,他的过度同情让他情不自禁,他说,那更不能虚度剩余的年华了,相信我,我不会让你遗憾的。
看来碰到爱心泛滥的男生了。我继续演下去,我说,世间的悲剧本来就多,能少一个也多少避免了很多伤心的泪水啊。
他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看着我,决定谁不入地狱我入地狱的凌然说,我能承受所有伤痛的打击,相信我,我可以的```````。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转身走了```。在消失的转弯处传来他坚定昂然的声音,他说,我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所说的话的。大学的处处角落总是充满着这样的革命激情,我无奈的走向校门口。
风立在车边吸烟,已到烟蒂,我缓缓走向他,他转过身看着我说,怎么会这么久?我淡淡的笑,刚刚有点事拖着了。他没有在意,丢掉烟蒂说,上车吧。我轻轻的点头,恩。我们的对话从来如此短暂,有的是更多的性爱。
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当年我拿着通知证书交给母亲时,她搓着麻将不耐烦的把它甩回来说,我没钱,找你老子要去!我想起父亲,五岁时和母亲离异的父亲,把我当累赘而踢给母亲的父亲,一切只因为金钱而被腐蚀在外养女人的父亲,我恨。
走出乌烟瘴气的家,我总想一去不复返,于是我努力着往外飞,一直坚持过年也不回家的住校生活。拿着证书,我知道离我能飞翔的日子只差这一阶层了,只是要我去乞求他鄙夷的表情,决不。
我在街上毫无目的漫游着,于是风的车子撞上我,我一倒地就坐着泪流满面,他下车扶我要去医院,我坚持不肯。他无奈,递过一张名片说,有事找我。其实我只是扭伤,伤好后我看着他的名片:毅风,C公司总裁`````。
我望着窗外的飞鸟终于拨同他的移动号码。
喂``?传来他沉稳的声音。
我说,是我,被你撞倒的女孩。
他笑着,伤好了吗?
我说好了,但``````。
他说,继续说下去。
我说出我已下定的计划,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他略有兴趣,哦```?
说,我要读大学,你能否资助?
他沉默良久说。你知道我是生意人,什么事都有代价的,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说是
他叹口气,听不出任何感情,他说,好吧,你搬过来和我住,十年内你是属于
我的,成交吗?
我冷静的就赌上了我的青春。
风是一个比我大20岁的男人,成稳的操纵着他的事业。他说这世俗金钱就是一切,他说就像我,再锐利的菱角,没有金钱,也一样露不出锋芒。
坐在石凳上啃着饼干研究着讲义,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单调得没有色彩。一个男生忽的坐到我身边取走我的饼干说,能这样珍惜生活是不错的,但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体啊。我的目光从讲义上移开,惊讶的望着他。他晃晃手中的两盒快餐说,还是吃这个吧!
我惘然的看着他确定他没有认错人。他干咳两声说,我是回廊上的那一个男生啊`````就叫我丛吧。我释然。我觉得有必要解释给这个男生。我说,我没事的,你还是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其实我````。他打断我说,我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还可以开始```。
我讶然,你知道?他郑重的点头说,对,现在开始还不晚。看样子他还是不知道啊```。我歉意的说,我那天只是开玩笑,我很健康,而且有长命百岁的趋势,明白?他睁着眼楞在那里,半响后,他又兴致昂然的说,你能对我诚实那更值得我去认识你了。
这样的男生实在让我不知道该怎样去伤害,于是我无语的让他滔滔不绝。
后来,筝走了
筝知道自己爱上了风
可是风太骄傲,它不会明白
于是
筝决定开始筝和筝的爱情
夜深了,风没有回来。我在客厅等候,睡不着,不是担心,只剩一年了,他不能有事,不然一切就荒废了。我只能这么想。有东西碰撞的声音,他回来了,喝得鼎醉。我疑惑他一贯的反常,他抬起眼深邃的看着我,看得我颤然 ,我想我当时的反应是要跑的,他顺势的抱住我狂热的吻起来,像要撕裂灵魂般粗暴。
醒来后,他在床头递过一张支票说,这是剩余的费用,我们的契约到此为止吧。我愣在那里,或者希望能听出他的半点不舍,然而没有。我收拾我的东西,开始了我的自由。已经习惯一种生活,再去习惯另一种生活的时候,我变得不习惯。
有抽空的感觉,找不回自己。
晦!那个男生惊醒我。他的殷情依旧,我回应,有什么事吗?他缅甸下来,征求的问我,我有两张电影票,能陪我一起看吗?我想我的青春就应该是这样吧。从电影院出来,当他试图拥抱我时,我才发现,这样的自由,我原来如此的不习惯,我原来如此的习惯风。
我习惯他沉稳的呼吸,习惯他冷静的话语,习惯他拥着我摸去眼边的泪水的感觉。尽管他大得可以当我的父亲,尽管他从来只把我当孩子宠,尽管我们之间仅是一场交易。想一个人,痛得我直掉眼泪,揪心的痛,如此的不能自己。
我疯般敲打着和风曾经的房子,像雨水般敲打着我,如此淋漓。我的确是个孩子,什么都没有的孩子,当我决定要什么的时候,就是这般倔强得毅然。风打开门一把抱起湿透的我说,筝啊,你怎么还是像个孩子````。
一个女人闻声走出来,风望她一眼示意她走了。我摩挲着风的脸说,让我留在你身边吧```````。风按住我的手吻我手心,他叹气的摇头说,不行`````你不该回来,我们之间仅是一场交易啊。我望着这个只知道金钱而不爱一切的男人悲伤了。
他吻去我的泪水深沉的说,我给不了你幸福,你还是开始自己的生活吧```。他拥着我睡去,直到天空发白。走的时候,我说,风,没有了金钱,还有一样东西能使人幸福,而且是一生。
为一样东西卑微过一次,就不会再卑微第2次。风的决定也从来只有一次,所以我不能再乞求他重来的判决而贱踏自己,他也不会让我这样做。于是,我努力的营造着和丛的幸福,至少,一切已经重来。
终于一天,风觉悟的感叹
筝啊,没有你,我才是虚无的
风来到筝的身边
风说,筝啊,请再和我一同飞翔吧
筝看着筝
筝还是和疯一起走了
筝知道,它要和风一起浪迹天涯
青春的身影,手牵着手,旬丽的阳光,欢声的笑语,一切的停格只因为只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风走到我面前说,筝,我连车子也没有了,但我已经找到答案,你还愿意跟我走么?我蓄着即将溢出的泪水说,是什么?我爱你,他沉稳的伸出手,那只我想勾住一生的手。丛恐慌的看着我,我从容的把手交给风,风笑了,笑得阳光旬丽。
他说,走吧。丛知道结局已经定格,他说他能给我们祝福。于是我笑着牵着风的手走了。
后来,我问风,你当初怎么就轻易的和一个小鬼达成交易?
风说,当我下车扶你时,我看到你流泪的眼里满是倔强的不屈,那一刻我就断定你是个特别的孩子。
我笑了,笑得灿烂开花,我说,你怎么就被小鬼吃定了?
他说,有钱的时候不确定你爱我,没钱的时候我确定我爱你。
于是我们笑成一团````。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华衣丽服,有的只是为柴米油盐而忙碌的身影,还有远远传来的一声‘老公’和‘老婆’。于是这样的日子就是地久天长`````。
(完) 最初的承诺和最后的现实都不得不委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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