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见钟情
自从去年夏天开始,她就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爱情心动了,再也不会用心去挂念任何一个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当一个人受了清晰的伤痛,当一切都趋于平静后,更大的危机却在滋生。愈来愈多的是失望,渐至绝望和冷漠。
那天,她和一个朋友去一家商场买东西。那天她莫名地为自己挑选裙子,要知道她是极少穿裙子的,虽然她有着一双修长、欣直的腿。朋友都说她的性格与年龄与工作极不相称,为了表示一点点的妥协,她那天突然想到了夏天来了应该换份心情了,起码换份工作着的心情。
她根本没有料到他会在那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她不喜欢和人见面,渐渐地对许多人和事都变得漠不关心。他说,他想见见她。
于是,他就见到了她。他俺饰不住自己的诧异,她和意象中的传闻中的她截然不同。而他却是出乎意料的瘦,高高的,就像一棵瘦瘦的青菜。当时,她就这样想,青菜、瘦高瘦高这些莫名其妙的形容突然涌现出来,她突然觉得心里一悸,目光匆忙逃离了。
她什么也不想讲,在他面前,她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清水和茶,有点涩的红茶。后来,她送他走,天空在下雨。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伤感,突然想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与人作别,从来不敢看着另外一个人直到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那是一种再伤感不过的事情,它让沮丧的心情更加忧伤。
她在他弯腰坐进的士的那一刻转身离开,走了几米,突然惊觉了什么似的,于是,发现有车在旁边停落,是他,他坐在车里,车不知道怎么又掉过了头。于是,他把手扬了扬又放下了。他说,再见!
不说再见。她总是这么固执地想,这么固执地坚持,就像坚持自己一些为难的心事一样,疼痛的感觉总是那么无可遏制。
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他似乎淡忘了她。她仍旧像过往一样过着平淡却又忙碌的生活。也有闲瑕,她宁愿让自己无所事事,也不愿打电话给他。冥冥之中,她可以预感到,他会在自己的生命里停留,至于将来的以后,她什么都不愿想。一切都是那么的飘渺和不够确定,这种网上认识网上建立的相互欣赏和挂念是那么地不够真实。
但她明白,其实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开始迷惑起来了。
后来,她与他又见面了,不知道是谁约谁的,反正,她与他见面前两个人都仿佛是快乐而又激动的。当四目相对,却突然感到有点突兀,她不知道讲什么好。只是看着他,用那种略有所思忧伤的眸子。他显然已经累了,他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的公司正面临着一些棘手的事,他忙得不可开交似的。然而,他什么也不对她讲,她也从不多问,而在心里是明白的,自己在关心他。
他憔悴的样子使她心痛,清晰的痛。那天,他在她面前突然睡着了。他坐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让她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了这么累的生活呢?如果真有为什么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回到家后,她就坐在地板上,喝茶,红茶,涩的红茶。她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吧,其实他与她是可以避免不相见的,包括后来的偶尔约会。
也许,就在这个城市,许多人就像他与她一样在忙碌着,拼命地往返奔波于人群中,每个人都是冷漠的,同时又都在呈现一个虚伪的假面。
终于,有一天,她对自己说她是喜欢他的。当爱的感觉开始日益强烈的时候,她想自己真的又一次无可救药地开始陷落。
很怕又一次体无完肤,如果那样,逃离也会变得艰难。
五一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他就独自一个人去了一趟上海。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在她的心中。她很快就喜欢上了那里。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喜欢变迁着的鸟类,惟有离开才让自己保持最真的感觉,以及最完整的自尊。
仍旧会在晴朗的午后,清晰地蜉游在与他见面的每个枝末细节,她竟想不起究竟和他讲过什么深刻的话。也许,总是这么不善表达。也许没有也许。
后来,他的朋友告诉她,说他见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涌起一种疼痛的感觉。
她想,自己为什么见到他的第一眼会联想到瘦瘦的青菜呢。
其实,一切都开始在消失。只是她曾经把他放在心底最温柔的部分。
好像爱情,又好像一见钟情。 因为在意,所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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