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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妖精
刘意初次出现时，阿水正坐在一棵怒放的桃树下把玩着手机，蓝蓝白白的屏光
在夜里一闪一闪的，像妖精的眼神。
专诱惑夜游的男人？刘意笑问。
天使折了翅膀，坠到人间，专在夜里出现，便成了妖精。阿水笑，落一身花瓣。
并不是所有的妖精都是邪恶的化身。
那么，你是在寻找你的翅膀吗？
不，我不需要翅膀。
我想去吹风，阿水说。
于是阿水坐上了刘意没有后坐的自行车，如依在刘意的怀里，还能感觉到他微
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拂着耳垂。
刘意把车蹬得很快，阿水的尖叫声和咯咯的笑声洒落一路。
你是一只可爱的妖精。
也是一只很嚣张的妖精，阿水看着被笑声引得频频回首的路人。你不怕你女朋
友刚好路过吗？
非典，她回昆明老家了。
从此每个夜里，阿水的宿舍楼下便多了那辆自行车的影子。
星星一次次从主楼前那几棵雪杉丛中钻出来。某个夜里，还会有闪电，挑逗着
树尖。
当甜甜和张泽的故事讲完时，刘意和阿水正挤在狭小的屋檐下，暴雨肆虐。
夜很冷，突然有种想拥抱的冲动，才发现两颗寂寞的心，如磁石的正负极，早
已靠得很近。
我们算什么？阿水笑。
第四类情感。比友情更深，比爱情要浅。刘意答。
阿水一笑付之。她不喜欢那个暖昧却又虚弱的名词。
或许，我们是很好的情人。阿水依旧笑。
天气渐渐地变暖，桃树的花早已落尽，不知不觉竟结了几颗青涩的果子。
雨天从不撑伞的的阿水，第一次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站在雨里，拿着雨伞，
等待外出未归的刘意。待刘意见到阿水时，阿水早已淋得透湿。
刘意拥着瑟瑟发抖的阿水，用唇轻吻着她冰凉的耳垂，阿不，夏天我带你去烟
台看海，好不好？
阿不是《玻璃樽》里舒淇扮演的女孩，有一张可爱的脸，一颗单纯而又坚定的
心。如刘意的阿水。
阿水不语，只是笑。
阿水也喜欢阿不，可阿不有她自己的海豚，她不是妖精，而是天使。
龙爪树开花了，是阿水在刘意的屋外守候的时候突然发现的。有人说，那是许
愿的树，于是阿水在未放的花蕾里种下了自己的心情。
刘意提起甜甜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张泽在阿水心中的影子，似乎也变得飘渺。
那夜，阿水把自己打扮成天使，捧着一个盛满百合花的生日蛋糕，在半夜12点，
出现在刘意的门前。透过晕红的酒杯，刘意用微醉的眼神望着阿水，我想我爱上你
了。你是第一个对我如此细致的女人。
我也爱你。
你是我的天使。
我不是天使，我的翅膀折了，坠到人间，便只是一只流浪的妖精。
我可以借你我的翅膀，或者，我牵你的手，一起飞。
阿水不语，只是笑，忽闪忽闪的。
初夏即至，北京的非典渐淡。
刘意说，阿水，等非典过后，我带你去郊区看星星，刘意说，阿水，如果可以
出去了，我带你去颐和园划船，刘意说，阿水，开禁了我带你去康西草原骑马……
……
阿水笑，笑得涩涩的。
刘意说，阿水，甜甜明天早上回来。此时已是夜时十点。
阿水一语不发，收拾完东西转身欲走。
为什么你跟没事人一样？
阿水回过头，一如既往地笑着，笑得扑逆迷离。
我只是一只迷糊的妖精，一个迷迷糊糊偶然间闯错了门的小妖精，在迷离中不
停地扑捉着自己的爱情。
你的天使回来了，所以我该走了。
我真的爱你，胜过爱她，可是……
我说过，我们会是很好的情人。阿水打断刘意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什么是爱情？
有人说，爱情就是杯子，放在桌上时，它什么都不是，碎了，那满地的碎片就
是爱情。
当门砰地关上时，阿水听到了杯子落地的声音。是我们的杯子，碎了。
才发现，门前的那几棵树龙爪树不知何时已被修剪得只剩下丑陋的树干。天空
中，满是湿的泪滴。
网友留言，小妖精，烟台现在的海水正适合游泳。
于是阿水去了，一个人，只带了一只小小的玻璃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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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14 1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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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17 09: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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