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听老师讲过,眼睛是每个人心灵的窗口.老师们就是这样,把简单的复杂化,复杂的简单化.一加一等于二可以讲半节课,关系洞察人心的却就这么一句话了之了.看来中国还是理论凌驾于实际之上的,扯远了.
在农村学校无情的被拒收之后,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城市,一所教育理念完全不同于以往学校的学校------全封闭管理,私立学校.
不巧哦,第一天去那里就和同学打起来.该怪谁呢.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后,我竟掉出了眼泪来,为此老师为我打抱不平,多阴险的孩子.那潺潺的泪水,竟可博取同情和免去责罚且把错误嫁祸到别人的头上.我看到老师的眼里满是同情和关怀.教育者的任务完成后,对方跟我道了谦,那笑盈盈的眼睛里,或许是错觉,我第一次发现笑着的眼睛可以带着愤怒的眼神.
其实我运气挺好,就当时的自身情况而言,不求功名,只愿在学校的势力单位上占有一席之地,而那时候正好初中部的寝室已经占满,无奈只有住进高中生寝室,更加无奈的是,寝室里就有学校里的一个头头...
千万不要说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来讲这些年少无知的事情,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事实的确就是这样,根本没办法靠别的什么去过滤.
头儿听说了这件事,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我会罩你,谁叫我们是同一寝室的呢?"顿时觉得心里很温暖,毕竟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怎样都会觉得很无助.不过是就那个时候的我而言.
在乡下,所有人都是表里如一的,让我很习惯,若是谎言,不说顾及眼神,就是行为举止语气也能轻易的分辨出来.无知的我居然认为哪里都是一样的.啧,可笑.
我无意间瞟到了头儿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阴谋.
我还没有习惯这样的生活,直到一个月后头儿叫我买一条烟来学校,原因是一个月来的多方关照.可以说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因为这一个月,有很多人找我麻烦,都是由他出面摆平.本来认为这倒也是应该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数目,但当我把烟递到他手上时,他的眼神却告诉我:"你上当了,满足了他的愿望,而你,依然,一无所有."
当天晚上就彻夜难眠,脑海里全是眼睛,散放着不同的色彩.大多都是找过我麻烦的人,这时回想起他们找我茬时的眼神,居然格外清晰,每...每只,对,如血兽般的眼睛,每一只都闪动着怒火,然后,那瞳孔深处,却波澜不惊,平静的,没有任何涟漪.
之后我便开始疑虑了,我开始注意看每个人的眼睛.
终究还是一样的无知,我看到了很多很多,平淡的眼睛,瞳孔却层层波动;看似紧张的人们,眼里却是满不在乎...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因为被欺骗,哭了一天,第二天来笑着说没事了,随它去吧,而眼里,却依旧满是伤痕.
我突然感觉到害怕,在自己身边来来回回的,是些什么人?他们真的如我所看到的一样吗?还有,互相欺骗着,互相利用着,就算是再真诚的,也有不得不隐藏的东西,在深深的眼底.
到底是怎样?那些人,那些我所熟知,抑或不认识的人.没人可以给我答案.我继续不断的收集着各种各样的眼神.
白天,我嬉笑着,打闹着,捕捉每个不经意的眼神.夜晚,躺在床上,像复习功课一样在脑海里重放着那些眼神.在角落独自抽着烟,在黑暗里,独自思考.
渐渐的,我的生活被彻底的左右掉了,两个我扮演着两个不同的角色.白天,演绎着普普通通的人生,让自己看起来比任何一个人都平凡,只有在夜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停止了,不再言语了,不再思考了,完全漠然了,放弃了品位的权利,生活在黑暗的空白里.
某一天,得到一条意外的消息,开学时与我打架的那个人,要在放假前揍我.我理所当然的表现的很惊讶,但并没有问细节.我对寝室里最弱的人严刑逼供,得到了一个我早就从心里得到的答案:这件事情,是头儿操纵的,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我很讶抑我怎么会事先就知道结果,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的白天,我没有说过话.同桌撞了下我的胳膊,我自认为平常的转头,换来的却是她一脸的错愕,表情突然有种抽筋的感觉,我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我想,她是有事找我才撞我的,于是我说了句连我自己都惊讶的话:"快说!"她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听课,记笔记的手,不停的颤抖,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也没打算要问她,虽然平时我们关系很好,但是,此刻的脑海,明明一片空白,却有种东西在徘徊.
下课后我去洗手间,猛一抬头,明白了她恐惧的理由:本该乌黑的瞳孔,此刻竟闪动着惺惺的血红,闪动的范围,甚至充斥满整个眼球.连我自己都被吓坏了,这又是什么,看着镜子中那双眼睛,血红色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是它给的压力,这股力量,把我吓到了,因为那是我从未亲身感受过的,从未见过的,连电视都没有的,杀谑的力量.
我盯着那双眼睛不肯放弃,终于,猩红消失不见了.我笑了,很低沉的笑声,我突然发现,这才是我第一次真正近距离的接触到眼神这个东西.而这点,让我欣喜,因为我读懂了,也就代表着,学会隐藏了.我带着笑脸回到教室,同桌看到我急忙问我要不要紧,我笑着回答:"能有什么事?"
她说:"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
之后一个星期,考试结束,第二个学期,头儿没有来学校,和我打架的也没来学校,而我,也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转校了,谁都不知道我们三个去了哪里,为了什么理由,只是,消失罢了. |
发表于 2006-5-11 04: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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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1: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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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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