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懂了（二）

幽の子

二、柠檬草的味道
    “ 突然我记起你的脸　那触动依然像昨天　对自己　我终于也诚实了一点 …
      曾以为你是全世界　但那天已经好遥远　绕一圈　我才发现我有更远地平线 ”
      是不是回忆就是淡淡柠檬草，心酸里又有芳香的味道？当再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记忆飘了很远很远，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一年，有两个夏天，小C拥有两个生日。
      L陪着小C在G城过第二个生日。他没有告诉他的好友。她亦没有会她的朋友。悄悄地，两个人。各自压抑着彼此的情绪。那一次是复合后的唯一一次见面。
     仅仅是两天两夜的时间，这么少的时间，其实是不舍得拿来吵架的。可是。却有难言的烦躁压在了彼此的心口。
      她说：“你不是说这次见面，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么？”她一直等着他开口，可是他只是一个劲地沉默，抽烟。
      安静的L，给人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用Z的话形容“很忧郁，很有杀气那种感觉！仿佛，全世界都于他为敌的样子！像那种变态杀手！”
      她又轻轻地问“你妈妈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你哥呢？情况怎么样？”他最终不耐烦地说“没。就那样。”
       她噤了声。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小烦恼开始滋长，觉得，他是不是不耐烦她了？
      吃过生日大餐，在夜里，L说“朋友约了一起喝酒，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好不好？”小C说“我一起去，好不好。”L说“就谈点事。很快回来。”“不能让我跟着吗？。”
      在以前，L总是邀请小C见他的朋友。说这个是他死党那个是他兄弟。他在朋友圈中的人气好得爆棚。他希望能把小C带入他的圈中。
      然而那时候，小C有些怕生，觉得自己不够漂亮。她一般都是拉着L见她自己的好友。
      可是现在，此刻。在这次的复合里，她敏感地觉察出L变了。他似乎不愿意她见到自己的朋友了。
      其实，在复合的这些日子里，她就有这种感觉。
      比如，现在他接到她的电话时，他妈妈在旁边的话，他就有些客气地接起电话说“你好！”然后发了短“刚妈妈在这，不方便说话。”然后自然而然地，之后小C打电话给L，倘若L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就知道他旁边有人，不方便说话。
     比如，他叫小C寄东西给L的妹妹时，小C问“你妹要问起我，我应该要怎么说呢？”他说“你就说是我同学。”
     比如，在他一些朋友中，他现在态度有所闪躲，不再像以前一样，骄傲地推出小C，说，她是我的某某。
       ……
     小C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心里开始生出凉意。L马上笑嘻嘻地说“骗你的啦。我不出去。你刚不是把衣服洗好了。我拿下楼去烘干。门锁好啊。”拿了手机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刻，小C躺在床上，空荡荡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这个生日，小C并不开心。
      沉默。压抑的窒息。小C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她只知道一切都不对劲。
      难得的彼此抽出来的两天空闲时间，不是彼此都积攒了很多话？不是应该可以好好沟通的么？
       她并不需要大餐，她只想两个人好好地呆在一起，她只想L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可以跟孩子一样地无所顾忌地向她诉说，不要一个人那么压抑，不要一个人扛得那么辛苦，哪怕她帮不忙。她只想让他知道，她可以陪他吃苦，哪怕他现在一无所有。她好想好想给他力量，她好想好想他好好的，而不是患上了抑郁症。
      一年才那么几天的时间能够呆在他身边。她忽然发现，对这个男人，她越来越迷惑。
      在早晨醒来的时候，小C看着旁边酣睡的L。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小C安静地看着这个男人，安静地落泪，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她其实害怕失去。很害怕。
      两天两夜，整洁的旅馆里，除了发泄的欲望，剩下的，只是两个人大段大段沉默的时间。相对无言。
       小C想，如果，如果刚好不小心有了L的孩子呢？她忽然很想与这个男人有个爱情的结晶。
       不是说，为了爱的人，就要给他一个宝宝么。何况，L是那么那么地疼爱孩子。
       就说他的两个小侄子，他对那两个小鬼的宠爱简直无法言喻。小C看着，总觉得L以后会是个称职的父亲。
        ……
       嗯。假期结束了。L回到了工作的远方。发了短给小C“你知道的，我现在的经济，根本养不起小孩。你自己多注意。”
      小C笑自己的任性。倘若有宝宝，就可以让L留下来么？
      跑去药店，结帐的时候，药店老板看到小C手中的那盒毓婷。撇了撇嘴，一副嫌恶的眼神。
      她想起自己的THE FIRST。那一次国庆，L专程过来找她，一整天呆在酒店里等她下班。
       进门的时候，她看到L拿着笔记本在网上搜房，开着计算器加减乘除。算房子面积，算首付。
       他说“亲爱的，做完今年，我就辞职不帮老大了，回去帮我哥做生意。工资多高也不去N城。隔着这一千公里，想思好苦。我哥那边这次国庆生意不错。看看到时怎么办。过年的时候，我看挪些钱，把房子供了。到时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希望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小C有说不出的感动。深深的感动。这个男人，为了她，即将舍弃在N城的工作以及好几年建立的人际网。这是多大的付出！
      他总是对她让步，毕竟在N城，小C举目无亲，连个可以贴心说话的朋友都没有。那一次，她毫无保留地交出了自己。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
      一次与至交好友在线上聊天。那家伙正处于热恋。是不是热恋中的女人通常比较盲目？
     她说“小C。气死我了。那家伙。太过份了。”“怎么了。”“哼。叫他去买避孕药。拖拖拉拉的！从早上催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
     “呃。那你自己去买不就行了。”“什么？！你傻的！我才不去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民风比较保守的。男人要做这事就应该他去买。”
     小C心里微微被刺了一下。当时，药店老板那样深刻的眼神再次浮现，就这么，刻在了小C的心里。
       ……
     夏天过去了。两个人若即若离。随之发生的若干事件，终于，彼此都累了。
     小C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对生活丧失了所有信心，伴随着绝望，这一次她要回了分手主动权。
      ……
     “C，你现在还有与他联系么？”一路看着小C走来的闺蜜问道。
     “没有。分手后就没再联系。就算是复合那时候，他都不再跟从前一样常常与我联系的。”
     “那你的钱呢？他还你了么？”
      小C沉默了。
       ……
     “小C，我一直要问你。你说吧，我这个结婚人士一下奶粉钱一下尿布钱，负资产的说得过去。你都没成家咋还负资产？这两年，不在同个地方生活了，你怎么日子越过越窘迫。”接到久违的室友的电话。小C忽然心酸。好想念这姐妹。好怀念以前简单的生活时光。
       ……
     “什么？你哪来这么多钱？还都给他。你那工资一个月才拿多少钱？你不是一直都要交家用的吗？你爸妈知道这事不？你疯了！你看我婚前交的那男朋友，从来就只有我花他的钱。我真被你气死了！“室友噼哩啪啦嚷嚷着。
     “嗯。我好累好累。”
     “你说。他都用你钱干嘛去了？当姐妹这么久的，你居然这事都没和我说。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生活！”
      “嗯，那时候他要考网络工程师三级。那时候我预支了自己将近一年的工资。然后每个月工资让老总扣除1000。后来复合，你知道的。他哥生意破产了，他给他哥做生意的钱都没了。经济压力很大，他急用钱，有时办事有时周转。就几千几千地转。自己没钱，实在急用又没办法，就只能先跟朋友借。两个人在一起，没计较那么多。你知道的。我肯定不能跟家里人说这事。知道这情况。我俩啥希望都没。你也要替我保密。”
       ……
      在小C撑不住经济压力的时候，她跟L说“银行今天打了电话过来催款了。我手头实在是没钱了。你要是挪得开，转点钱把你刷的我那张信用卡还上吧。”
      L说“好。”
      一天，两天，三天。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消息。
       小C又发了短说“你又让我失望了。”
       L说“你就失望吧。也不怪你。你都不知道我这边情况。我哥那边催着叫我凑些钱给他，奶奶中风了，要我负责钱。妈妈这次换牙，又花了将近1万。所有的担子都在我身上。都跟我要钱。。。”
      “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这个月工资拿了还了自己的那张卡，交了些家用。我身无分文。这张卡再拖下去，我的信誉早晚出问题。”
      手机悦耳的短信铃声再次响起。是彩信。打开的一瞬间。小C马上回拔了电话。
      “你疯了。你玩什么玩这一种！赶快找云南白药止血。”小C控制不住地哭出声。
       那是一张受伤的手的自拍。L的手腕处，分明有一道口子，血渲染了周围。
       深夜。抽泣声在房间里显得分外凄凉。
        不！不要！小C不想这样。她知道他肩负着很大的经济压力。她其实从没想过要回借出去的那些钱。可是。她已经完全透支了自己了。
       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真的吃不消了！
       之前替他跟朋友借的，朋友们现在急用了，要回去。她们也都是平凡的打工族。自己的信用卡，放在他那的信用卡，每个月固定要交的家用，偶尔不时冒出来的“红色炸弹”人情关系，自己的生活费，等等。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缠绕着。无法动弹。她也只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子。在一家苛刻的私企工作，每月领着微薄的薪水。这两年，对于一个弱小的打工者，守着一份固定，没有其它经济来源收入的工薪，经由自己手交给他的钱，已经盘成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觉得心里好苦。沉重的经济压力开始尖锐地凸显出来，逼她不得不正视现实生活。好累好累！好烦好烦！怎么办？怎么办？“谁说‘能用钱解决的通通不是问题’来着？我的问题是没钱。”
       小C自身难保了，她真的再也帮不上忙了。这一路上，瞒着所有人，确实是撑得太辛苦了，她感觉喘不过气。
       ……
      在接下来的冬天，美好的圣诞节，小C突然得知四处嚷嚷对小C念念不忘的L。交了新的女朋友。而小C与L，这次分手才不过两个月。
       复合，再分手，没有人可以理解的痛。小C顿时失去了所有理智，全身虚软无力。
       L不是说，小C会是他最后的一个女人么？他不是说会一直爱着小C，一直爱一直爱，如果跟她结束的话，伺候妈妈百年后就孤身一人。
       眼前晃现了很多甜蜜的从前，还有后来出现的好多好多急待求证的疑惑。
       脑袋塞得满满的。都是杂七杂八的念头。
       这一刻，小C有强烈的恨意。这一次，真的一无所有了。
       扶着办公桌，努力地站稳，她恨恨地发了短“感谢你所给予我的伤痛。我恨你！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你！”
       决裂！小C在心里说，那个人，死了。
       无止境的纠结。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厌恶。她发现自己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她想从一而终。
       她开始第N次，与自己过不去。从来没有过的，嫌恶自己。觉得自己脏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痛！仿佛有千万把利器狠狠地不留情地插在心脏上，拔出来，又插进去！
       拔通了老爸的电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C哇哇大哭。哭得那么那么悲痛，那么那么无助。那么那么委屈。爸爸还以为女儿这次复合，两个人在一起是成为定数了。奈何。。。
        声斯力竭。很多很多的情绪在一天天沉默的日子里声斯力竭。
        很多个夜晚，小C整夜整夜地失眠。崩溃边缘，一念之间，她只想了结自己的生命，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是真的真的想不通想不透。为什么？！为什么？！头痛欲裂。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曾经相爱的情侣，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如今怎么会这样了？？？
       不爱了吗？不爱了吗？
        ……
       爱。这个恒古话题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曾一度，小C陷于一个迷宫中。在里面找啊找啊拼命找啊，找不到出口。
      小C她不喜欢谎言，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把L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当了真。
      那些过程中发生的不解，困惑，在沉淀了一定时间后，追究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后来，她终于明白，面对生活的困境时，L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在那过程中，他希望给小C建立信心，可是，他其实一样对生活没有信心。
      于是，有了太多似是而非的话语。小C不懂得。所以她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失去应有的判断力。她觉得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限度。特别是信任。
       然后累积了怨恨。
       最后，两个人彻底失去对彼此的耐心，互相伤害。
        ……
        怎么说。
        “……毕竟用尽了力气也未必如愿　总是要过去以后才了解 突然我记起你的脸　爱不爱不过一念之间　绕一圈　今天的我能和昨天面对面……”


                                                                                                                                                           未完待续

蓝淡淡的紫

呵呵。。缓缓述说，从前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