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黑血(待续)

一．
   星期日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张正德主任正坐在四中政教处那张他独有的摇椅上悠然地吸着五十年代毛主席爱抽的烟。初夏的天空已经微明，因为窗帘没有拉开的关系，整个房间十分昏暗，烟圈从主任的嘴里蹦出来，漫开来，却无奈的找不到出路，邂逅在二十平方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如仙境一般。突然门外传来一些声响，张主任把烟灰抖落后放在烟灰缸里，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略显得意的晃着。门开了，一条逢而已，从门逢中钻出来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

   记者们就是这样将整个事件登在第三天的晨报上的，事实是，当天早上八点钟，四中的门口停满了警车，已经变得明亮的政教处，进门靠左墙的一张办公桌的左边摆放着的书籍倒了几本，书的旁边还有一个插着钢笔的墨水瓶，张主任的尸体倒在地板上，到处是血，先前坐过的摇椅侧向倒在尸体旁边。

   这时的政教处已经热闹起来，法医伏在尸体上检查尸体，两三个警察带着一次性消毒手套，拿着薄膜口袋以及镊子一类的东西正在命案现场取证，还有一名警员在紧张的拍照。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大部分是赶来补课的学生。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李德警官在和陈思明校长谈话，此外会议室里还有与张主任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的童良副校长，代容主任和白林白主任。

   “死者张正德，性别男，年龄四十八岁，任四中教职工主任，家住报国路一百二十七号，属于离异的单身，没有孩子，这次负责今年初三会考的具体安排工作，是这样的吗陈校长？”李警官一面翻看着笔记本一面向校长求证，校长叹了口气点头表示没错。

   这时法医推门而入：“警官，我们还需要把尸体带回局里解刨做进一步确定，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死者的死因是颈部大动脉血管破裂，流血过多且窒息而死，从皮肤表面的切口来看，造成血管破裂的原因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死者右手上放着的那把菜刀，从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五点半到上午六点半之间，若没有别的问题的话请您查看现场后批准我们运走尸体。”

   “恩，做得很好，过去看看……呃，你们几位也过来一下。”李警官与其他四人一块来到政教处。

   “阿B，仔细汇报一下现场的情况？”

   “是的长官，死者右手的掌心处有一把菜刀，刀锋面是朝手指的方向，在指纹报告出来前无法初步断定刀的主人，死者的血液喷的到处都是，从办公桌左边摆放着的书以及墨水瓶和其他一些东西看来，现场并没有争斗过的痕迹，门也没有被强行突破的迹象，这把摇椅据校长称是因为死者有严重的风湿痛所以特地给他配备的装置，大概是因为死者死前挣扎不小心弄倒的，哦对了，桌上的书也并不是很整齐，有倒了几本，桌上还有一滩血迹。大致情况就是如此。”阿B仔细的翻着笔记一条一条的不敢遗漏，说到每一个地方都在现场指给李警官看，生怕说错什么：“还有长官，关于整个房间的位置图已经做好了，关于这个......"

   “好了好了，待会再说，还没有人到现场来乱动过吧？”李警官对另一个警员问道。

   “是的长官，从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到这里到现在还没有别人进来过。菜刀我们从尸体手上拿下来过，提取指纹后又原样放回去了，此外没有移动过任何物体。另外，死者身上的遗物有一只石英手表，一个钱包，钱包里装有八百七十元人民币，一张身份证，一张工作证，一部手提电话，还有一些名片。”

   “恩很好，我看看这把刀。”说着蹲在了尸体旁边端详着这把光生的菜刀。“恩，刀的主人一定很爱惜刀吧，这刀面一尘不染，刀锋也很锋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呢……”话还没说完，被门外冲进来的一个警员打断：“报告长官，指纹报告出来了，指纹到处都有，指纹库中没有这些指纹，菜刀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李警官站起身来摆了摆手接着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呢，应该是自杀案件吧，现场没有争斗的痕迹，至于倒掉的几本书以及摇椅，这些虽然倒了，但办公室里这么多东西却好好的摆放着，只是沾上了点血迹而已，况且两本书倒下要说是打斗的话有点牵强了，这应该都是死者因死前的难受挣扎所至，自杀工具应该就是那把菜刀，从握着的方向来看死者应该是用这把刀切断自己脖子的，而且，死者身上没有被搜过的迹象，一切随身物品也差不多齐全……是这样的吧几位老师？”警官突然的问话让几位从没见过这类场面而正在发傻的学校领导们吃了一惊：“啊？哦应该差不多吧，张主任平时就很少带东西在身上的，而且他也从不带金银首饰，说是被学生看到影响不好。”陈校长首先说道，其他几位也点头默认。警官接着说道：“没有劫财的迹象，仇杀的话……在这里也不太可能，而且现场如此整齐，被仇人杀不挣扎？也不太可能，挣扎后的现场被凶手整理了？从已干掉的血迹来看，到处的衔接都没有问题，所以也不可能，因此，应该是自杀不会错，不过呢，还请陈校长，童校长，代主任以及白主任跟我到局里去一趟，我们还要了解一些情况，请！哦对了，仔细的拍几张死者的照片，留下轮廓后把尸体带回去检验。在做进一步确定之前封锁现场，未经允许绝对不准进入，那么，走吧四位。”

   陈校长已年近花甲，留的八字胡也都花白了，穿着笔挺的灰色的西装，打的很朴素的淡蓝色领带；；童校长一脸的凶像，据说学生都很怕他，穿着深褐色条纹衬衫，褐色的西裤，打黄色的领带；代主任是个中年妇女，人矮矮胖胖的，衣着却很讲究时尚，也不想仔细描述了，看起来实在太恶心；再来呢就是白主任，年纪轻轻又有作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由于年轻，很容易和学生亲近，也很受爱戴，只是学生家长们对这位年轻的老师有点不屑，因为白主任一直都是走在潮流的顶端，家长们很难接受这种形象的老师，今天穿着很肥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绿色的有拉链的长袖外套，也很肥大，由于面料不是很透气，加上现在已是初夏，所以白主任现在满头大汗。

   四位领导的基本形象就是如此，正当李警官准备带走那几个人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使大家愣了一大下：“这是一起谋杀，太明显了。”寻声而至，原来是一个学生，身高一米七二，寸头显得阳光朝气，正好适合轮廓标准的脸型，此时正用手拖着下巴巡视房间，一副沉思的样子，完全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喂小鬼，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种地方可不是你们小……你，你是……”李警官突然停住了说话，大家也都看到了，少年正慢慢地转过脸来，轻蔑地说了句：“难道不是吗？”

   “欧阳……欧阳耀……同学？”李警官看起来很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呵呵，欧阳啊，怎么是你呀？你不是刚念完初一就离开这座城市去外地念书了吗？两年没看到你了，最近怎么有空回来啦？”

   “呵呵，李叔，我初二一完就回这里来念书了，还是以前那个四班，班主任倒是换了，有几个人也不怎么认识，而且这座城市和学校太平的不得了，一年没见，记得我的人少了，而且一晃就是三年级，以前初一时认识我的也都毕业走人了，也没什么事情让我再次名声大振，听说去年杨影那小子破了那个四幺二事件后峨眉山市就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了，您又是警察，哦不对，容升警官了，不知道我的消息也是正常的。”欧阳耀，不算家喻户晓，IQ一百九的初三学生，只对两件事情执着，知识和侦探。以前就帮警方破获过几起棘手的案子，当时欧阳耀及他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杨影直被人称道为神童。

   这时白主任走了过来：“是欧阳同学，今天星期天，你是来补课的吧？下周可就要开始考试了。”

   “对白老师，本来是来补课的，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这要走要走了还让我扬一次名。哦对了李叔！”寒暄两句后切入正题。

   “关于这件案子，我认为并非是单纯的自杀案件，尽管现场看起来好象是死者生前受到过一些刺激，可不觉得奇怪吗？躺在椅子上死了不就完了吗？干吗还要费那么大劲把椅子弄倒？非要死在地上才好玩？

   “我确信是他杀的证据有四点，第一：凶器朝上的一面似乎干净的有点过分了，只有朝下的那一面才有血，即使举刀自刎的一刹那，血喷出的时候，会因为受到刀锋的阻挠而分成两股，因此，刀的两面都应该会沾上血才对。呵，凶手怕自己会留下指纹，所以把刀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放到死者的手里，李叔，连这都没发现，你真的老了；

   “第二：刀锋的方向有点问题，通常拿这么大的菜刀自刎，应该让刀锋与手指的方向相反才对，这样才比较好割破自己的喉咙，也就是和切菜时不同，是反握着的，如果是正握的话，自刎的时候要将手向内狠狠的扭曲，您自己可以试试，是不是很困难？我想死者都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至于会存在着最后再让自己麻烦一回的奇怪想法吧？

   “第三：摇椅倒的也很奇怪，要知道，像这样的摇椅说白了就等于一个不倒翁，想前后摇晃让它倒的话不太可能，即使花很大力气也很难办到，而且多此一举，目前情况来看摇椅是侧向倒的，李叔，你身体很强壮，我把椅子抬起来，你试试能不能让它朝两边倒。”

   说着耀将椅子从地上抬了起来，由于摇椅的结构特殊，木料的质地也很强，所以重量自然不同于一般的椅子，耀很吃力的将它摆回原状：“好了李叔，你来吧。”

   李警官认为，这样一把椅子要推翻有什么困难的？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没有人去做过，所以不知道，然而这次李警官知道了，掀动椅子时，抬起左边向上使力，立刻会感觉到另外一股向下的力量在与李警官对抗，李警官这次来到右边，用脚抵着摇椅的脚架，手扶着右扶手，身体使劲向后倒，同样有一股力量在左边向下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摇椅搬倒，还一阵得意，喘着粗气一边擦额头一边说：“嘿……嘿嘿，欧阳同学，看来……看来你错了呀。”耀并没有理他，继续自己的推理：“大家看到了，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官要推翻它都这么困难，更别说一个快死的人，这是由于摇椅的结构造成的反作用力，退万步说，即使是死者在割破喉咙以前，以四十八岁加上严重的风湿痛的毛病也不可能将椅子推倒，所以，这是凶手故意把它推倒的，可是想要制造争斗的假象怎么也不该只弄翻一张椅子吧？应该把屋子全弄乱才对！凶手的目的是想掩盖一些东西，我想应该是死者在死前留下了谁是凶手的提示，很不幸的被凶手发现了，如果拿别的东西去遮掩，和整齐的房间比起来有点特殊了，比如说整整齐齐的房间里地板上却有一张纸或什么的，那样谁也会觉得不太妥协，很容易被发现，而用椅子的话就好多了，起码你们都没发现，如果把到处弄的乱七八糟的话又无法制造死者是自杀的假象了，于是凶手花很大力气把椅子弄倒了，刚才我已经检查过了，即使不把椅子弄倒也不会留下线索，死者仅仅留了一个撇，应该是正在写时就被发现了，靠这个无法断定谁是凶手；

   “至于第四点，也是最肯定的一点就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校长突然打断了耀的推理：“应该是张主任手上拿的菜刀吧，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张主任无论是打球，吃饭，甚至是写字都是用左手的，而菜刀……”

   “没错！”耀接着补充道：“从办公桌上的书籍以及墨水瓶来看，当然，这两样都是随时需要的东西，书倒不是很明显，关键是墨水瓶，通常为了避免写文章时突然墨水没了要到处去找的麻烦，墨水都会放在离手近的地方，也就是右手上面一些，这样根本不用打墨水，像老师在办公室里经常抄抄写写的，一般都是没墨了沾一下，用完后将笔放抽屉或笔桶里，这样一来避免随时可能突然出现的没墨问题，二来可以防止漏墨弄得乱七八糟，写一句话沾一下，保证前后字迹清晰而且稳定，而且就算不是这样，也没人会刻意把墨水瓶放在左手边上，这样打墨的时候会很别扭，但就张主任桌上的摆放情况来看，他是属于极稀少的那一类左撇子，如果惯用右手的人突然用左手拿刀自刎，不会很奇怪吗？以上四点便可以确定这是宗有计划的谋杀案件！”耀有一种感觉，凶手应该就是四位老师中的谁，因为张正德是负责会考工作的老师，两位校长的女儿，代主任的儿子，白主任的弟弟都面临这次会考，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动机，而且张正德为人处事又霸道，逼急了毫无情面可言。总之呢，案子虽然没有误判，可是笼罩着案子的乌云却越来越厚。

   “那么该从哪方面入手调查呢？涉嫌的范围太大了，可以说地球人都有嫌疑，怎么做？”李警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 不难啊，只要把学校的门卫找来，问问看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都有什么人出入过学校，然后针对这些人来调查应该就会有线索的。”耀两手插在裤袋里似是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噢，对，阿B，快去把门卫叫来。”李警官以前和欧阳耀合作过案子，深知这位小孩的案件分析能力，这时转身对欧阳说道：“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我和法医的对话都被你听到了？”耀回过神来一脸疑惑：“什么？没有啊，刚才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刚进来几分钟。”李警官继承了耀的一脸疑惑变得更加疑惑：“恩？那谁告诉你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的？你不会这个的呀？”耀恍然大悟，呵呵笑道：“这事儿……尸体在死后半小时到两小时开始僵硬，九到十二小时开始僵直，之后会持续僵硬七十二个小时，然后开始软化，在一百二十小时后恢复原状，不过如果死者在死前进行过剧烈运动或者温度过高的话会影响这一过程，只需要二十四小时就会恢复原状，嘿嘿，人可是不断成长的哟李叔。门卫来了，我来问吧。”耀不顾傻掉了的李警官，径自来到门卫的面前。

   “你就是学校的保安对吧？据我所知学校里就你一个保安？”耀不慌不忙的发问。

   “啊？没错，是只有我一个人。”门卫是五十二岁的高龄职工，在这个学校也干了十几个春秋的保安了，对欧阳耀还是很有印象的，于是也积极的配合耀的调查。

   “凌晨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有谁到学校来过吗？”

   “这个啊，有啊，张主任就是五点半来的，当时是我还在睡觉，是他把我叫醒的，我给他开了门就让他进去了，当时天还一片漆黑呢，我就想这会考学生辛苦老师也够辛苦的啊；之后大概五点五十的时候，我正在唰牙，因为张主任把我叫起来开门时我并没睡醒，又去多眠了十来分钟，这时候我看到进来一个人，看身子骨挺年轻的，我以为是白主任，也就没怎么在意，一直到七点多钟时，我在外面打扫卫生，白主任来了，所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要八点二十才上课呢，学生再怎么勤快也不可能六点钟不到就来了呀，于是我和白主任一起进学校看看先前进去的人是谁，径直走到政教处，这才发现了张主任的尸体。”门卫有板有眼的说道，并为自己眠的那十几分钟深感后悔。

   “那么说，是你报的警了？”耀并不介意那些，思考了一下接着问。

   “不，是白主任看见尸体后立刻就报了警，当白主任听到我说有个鬼鬼祟祟的人进去之后马上拉着我往政教处跑，说张主任一个人在学校里面如果对方是小偷被张主任发现的话张主任会吃亏的，结果就……”

   “哦，疑点就在五点四十五时进学校来的那个人身上了，对了，你有认出他是谁吗？”

   “没有，先前我也说过了，看身子骨挺年轻的，以为是白主任，可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看错了。”

   “就这些人进去过？”

   “不，六点以后代主任进去过，本来我没看到她，当时我刚好出去买早餐，之前我一直坐在值班室的桌子前，这时候天还黑着，属于微亮，伸手能看见五指的程度，当时值班室门口的灯亮着，我就纳闷为什么没看见代主任走进来，我正要出去买油条，突然看到有个黑影在学校里面靠校门的这个位置，离我不远，应该是刚进去的，我大叫一声：‘谁？’，结果是代主任，笑着打了招呼就去办公大楼了。六点十分的时候吧，我到街对面买了油条后回到值班室刚好看到童校长，童校长问我学校里有没有人，我回答说政教处的除了陈校长和你以外都到齐了，之后童校长就匆匆进去了，我看到这么多老师这么一大早的就来了，而且全是政教处的领导们，估计是要开个什么会吧，所以我更确定开始那个年轻人是白主任，结果却……”门卫补充道：“六点半的时候，代主任和童校长一块走了出来，说是去吃早饭，然后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七点以后因为警察来了的关系就非常的热闹了，那之后有谁进来谁出去的，我就记不清了。”

   “恩好的，谢谢了，很详细也很具体。”耀示意门卫不要离开，然后转身向童校长和代主任：“代主任，童校长，我想请问一下……”话还没有问出口，代主任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答话了：“嘿……嘿，别，你个小毛孩子该不会说我是凶手吧？啊？你，就你，说这话可得有根据，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别诬陷……”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太对味儿，于是像进站的火车般嘎然而止了，耀轻蔑的笑了笑：“呵，您是堂堂的主任，这次会考嘛……我暂时不说什么，不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国家的名侦探，包拯有这么一句话，湛湛青天不可欺。”

   “你……”代主任脾气本来就不好，可现在的情况她也不能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因为搞不好等待她的将是手铐和脚镣，所以也就自觉的住嘴了。

   “李叔，现在确定了一点，她知而不报，看到人死了却不及时通知警方，这样算不算是一个从犯呢？”耀一字一句字字触目惊心的说到。

   “这个……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

   “好，那待会儿再谈这件事，童校长，那么您呢？”耀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童校长一愣，吱吱呜呜的答到：“我？那个，我呢，其实我来是因为……张主任他，我没去报警，不是，我报警，对，我发现了就去找警察了，结，结果没找着，所以我，我就……”

   “好了您不用说了，您的问题也待会再谈。”耀放下莫名其妙的两位领导转身问门卫：“你……”“好热啊这天，阿B，把窗户打开！”李警官穿的警服的确有点闷人，看来官衔太高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尤其是这六月的天气实在是不饶人，要再过段时间更惨，李警官这么琢磨着却无意发现了欧阳耀的白眼，连连鞠躬道歉，欧阳耀叹了叹接着说：“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穿什么衣服？”

   “那人？……哦，你是说那个可疑的家伙，有，当然有了，当时天虽然还很黑，但保卫室屋檐下的灯是开着的，整个灯虽然只照亮了保卫室门口那一个人的位置，但看清衣服还是没问题的，就一眼，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就那么晃了一下，太快了看不着脸，而且由于门槛有点高的关系，没看到裤子，他这么一晃之后，我不是说我以为是白主任么？我就想怎么着也该打声招呼吧，于是我马上就跟了出去，可已经看不到人了，我那会还在想呢，白主任干什么事这么急，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了，要说当时天漆黑吧有点过了，这夏天天亮的挺快的，主要是因为我站在灯光下，明里看暗里的可见度要打折，五米以外就是一团漆黑，所以别的就没看到什么了，不过他的衣服是深蓝色的。”门卫东一茬西一茬的，李警官听的一头雾水，直叹“一团乱麻”，而耀仔仔细细的听完了门卫的陈述，已经有一点头绪了，新一心想凶手应该就是他了，可是不在场证明却那么充分，而且，证据究竟在哪里？诶对了！想到这里耀接着说：“我还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门卫有点诧异，还有什么要问的？这小鬼怎么就这么不依不挠的？但嘴里还是说：“当然，请问吧，我知道的一定说。”

   “恩……保安室应该是里外两间吧，看到张主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看到神秘人的时候在做什么？看到代主任的时候在做什么？看到童校长的时候在做什么？看到代主任和童校长出来的时候在做什么？看到白主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请说得具体一些。”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门卫有些措手不及。
“……张，张主任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是他把我叫醒的，说是会考要来临了，领导工作得积极些，而且要保护好试卷；神秘人嘛，我正在里屋唰牙，也就是余辉瞟到了一眼然后咬着牙刷就跟出去了，虽然就是一晃眼的工夫，但因为在灯下，所以看到了衣服；看到代主任的时候我正准备出去买早餐，我可能没注意到她进去，是我走出值班室的时候才看到她已经在里面了，正朝办公楼走，于是我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去买油条了；童校长是他叫我的，当时我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整理学校的信件；他们一块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在整理东西，他们说出去吃早饭；后来我大概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看着看着娃娃们就要来上课了，所以我就出来打扫校门口的卫生，顺着电动门扫到值班室的时候看到白主任在门口向我屋里张望，我就和他打招呼，这时已经是七点了。”

   “白主任在张望什么呢？”李警官插话道。

   “是这样的警官，我叫外地的朋友给我寄几本教科书过来，我看看有没有包裹而已。”

   “原来如此。”耀显得有点兴奋：“李叔，我可以破案了吗？”

   “啊？”李警官有点吃惊：“这个，你……可以啊，只要你知道就可以。”

   “好吧，那我开始了，分析你们所有人说过的话，加上现场留下来的种种迹象，凶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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