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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男孩
失败的男孩
我们的主人公，是一个刚满18周岁的男孩。他怎样的一副面貌呢？整体看来像一个新鲜的大萝卜，没有突出的鼻子，也没有高高的眉宇，整个脸是一块平板，
很白很嫩。我是他的生死之交，本来关与他的辛酸事我不能外传，（其实我也懒得说），但现在这个傻子看小说太多，一时糊涂起来，非要我替他写一部爱情
史，并下了死命令：我要不写就是看不起他，他要和我绝交！于是我只好和诸位谈谈这个故事，希望读完之后，你能有一些感动，那就很感激你了。
一 情窦初开
他的尊姓大名早已被朋友忘记，但他的外号却怎么也忘不了。你猜猜他叫啥？
“潦倒”？是的，他是够潦倒的了！
他不光身材上潦倒，学习上更是一塌涂地。和他不同的是，我的成绩老是班上最好的，不光读完了高中还上了大学。
记得小学时，他个头是最小的，所以全班的男生都敢欺负他。我是他天然同盟军，因为我仅比他高一厘米。但他却并不懦弱，他被别人打的时候从不叫妈。
并且他不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我被人家欺负时，他总是挺身而出，为此他没少吃过亏，经常我什么事没有，而他却满身挂彩。就这样我们结下了深
厚的友谊。但我们并没有因为这而产生隔离。他的父母都不识字，所以他的启蒙教育不是很好。并且他的父母对他没有什么固定的要求，今天让他下地干活，
明天让他好好学习，所以潦倒没有自己的固定理想，有时想做农民，有时有想做科学家，所以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结果学习成绩越来越差。
他的初恋开始于初一，他刚13岁，谁知道他第一次对异性的爱，竟是如此一发而不可收。他在小学时最喜欢做的就是在被人家打了之后，消遣看他热闹的女
同学，当然有些女孩很无辜，只是路过而已，但却被他纠住暴打一顿。可是他却对自己的初恋人如此的温顺，像一匹驯服的马。那个女同学离他家很近，但
和潦倒很陌生，因为那女还是新从外地搬过来的读书，她比潦倒小一岁，但人已经开始发育，天真的脸庞上一双水澈的眼睛，白白的皮肤时不时泛出桃花般
的红晕，个头比我和潦倒高出半头来。个头比潦倒高这是潦倒对女生反感的一大要素之一，但是潦倒却对这个比他高半头的女孩竟投入了真爱，这是怎么回
事？他们的相识让人啼笑皆非。
那是一年冬天，冰结的极厚。潦倒和自己的影子一起在放学的小道上飞奔。道路两旁是枯黄的草，长的又深有密。由于路很滑，潦倒忍不住打着趔趄，隐隐的
他看到一个女孩迎面向自己走来，看上去那个女孩很着急，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喂，要帮忙，啊？”潦倒半开玩笑的说。
“恩，你见到一本英语书了吗？”
“什么英语书，新的？”由于是刚开学，潦倒随便一说。
“是啊。你见到！”小女孩有点欣喜地说。
“没有。”潦倒挺高兴地回答，他已经意识到小女孩要求他帮忙了。
“你能帮我找一下吗，那本书不是我的。”
“你就不能多说点字？”
“是老师让我代交给同学的。我刚才抱着几本书，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说点报酬吧。”潦倒很高兴的说。因为他知道这个衣着时髦的小女孩决不是农村的，那么她肯定有好吃的东西。
“报酬？”小女孩一脸迷惑。
“是啊”，潦倒说，“最起码也该请我吃点东西吧。”
小女孩无奈了，说：“那好吧，你要找到了，把我的巧克力给你，行吗？”
“什么？”潦倒很感兴趣，“巧克力是什么？”原来他并不知道小女孩要给他什么，他甚至以为是种玩具，因为他是个乡下的孩子。
“就是这。”小女孩拿出来一包装很特别的长方形的小块，就是这种东西？潦倒更不解了。
这是留吃的？”潦倒的声音变的谦虚了。
“是啊。你把书找给我，就把它给你。”这个比他高一头的小女孩终于不再小声说话了。
潦倒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女孩，心理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自卑，他小声的问了句，“真的？”
“当然。这种东西很好吃的哦。”小女孩像在哄小孩子。
“那好吧。”
潦倒像一条猎犬，弯着身体努力的寻找，把路旁的枯草扒个遍。潦倒很快就和小女孩在附近找着了。
小女孩于是就把巧克力交给了他，潦倒不知道如何吃，又不好意思问，在那儿低着头摆弄。女孩看着他一会，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潦倒把那层铝膜连同巧克力
一起塞了嘴，又立刻的抽了出来，表情很痛苦。
“一点也不好吃啊！”潦倒感到上了气势汹汹地质问她。
小女孩按着肚子，笑得脸红如霞，“那…。那不是…这样吃的……”显然潦倒对小女孩的嘲笑已不满意了，甚至有点愤怒。
小女孩止住了笑，耐心地帮他去了皮，潦倒吃着了巧克力显得很高兴，于是问了一下“你的家在哪？”
小女孩的回答让他很兴奋，“啊！你家就在我家的后面啊。”潦倒心想：我怎么没见过你呢？就这样他们相识了，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故事。
二 就这样恋爱
小女孩的名字叫丹，原来家在城里。她的双亲调到外省工作，家里没人看管，于是就暂时交给了小女孩的祖母。小女孩刚来到这里不久。她和祖母住在一栋两
层的小楼里。这幢楼在潦倒的家乡都是很闻名的，因为这里的人都住瓦房，而且还有一些村民住得是草房。村民们都把这栋楼当作景点，天天看也看不厌。
潦倒也经常在和伙伴们玩耍的时候看这栋楼。可是没想到这栋楼的小主人竟然会成为了自己故事里的女主人公。丹的成绩很好，只是由于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老师和同学也很陌生所以丹的成绩有点下降。潦倒是她里认识的第一个男生，从他们认识后小丹对潦倒格外的好，这也足以令潦倒犯错误了。潦倒第一次感到
了女生的美丽，丹的红润的脸像那夏日里的荷花，并且还能在丹的身上闻到一种荷叶的清香。他渐渐感到自己已经不能离开丹一天，他从未在别人那里得到这
种感觉。潦倒和丹都是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孩子，他们自从认识后，潦倒每天都帮丹背书包，一见到丹人欺负，他就会像哥哥一样不顾一切的去保护她。丹对
他更好。每天都定时的去叫他，每天都带一些东西给潦倒，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小丹的家境要比潦倒好的多，因为潦倒的父母都是农民，尽管潦倒的家
里养鸡养鸭的，但收入还是底的，因此小丹在物质上给了潦倒很多的帮助。到了初中二年级，小小的校园里出现了早恋的风气。丹和潦倒就是在那种背景下开
始了他们的初恋。潦倒和丹是在同一个班上一，丹坐在潦倒的后面，我就在他们的身侧，由于潦倒的关系我和丹也逐渐接识了。
丹的成绩在班里处于中游，知道吗，中游是个什么概念？在我们一个乡下初中里，中等的成绩就意味着毕业后没有学上，要想继续深造就必须复读一年。
当然那时侯，我们刚念初二，值得庆幸的是小丹的成绩还是有希望的。潦倒的成绩就不能提了，考试不及格对他来说比去厕所还要正常，我曾经苦口婆心地给
他讲一大落的道理，他总是一句话“我又不想念大学！”他的理解就是非要读大学的人才有必要念书，这样我就没辙了，除了做好题目给他抄，就只有替他多
带点衣服了，防止他冬天睡觉感冒，作为一个朋友我只能做这些了，要知道潦倒的数学还停留在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啊！我们那个班的学习风气不是太好，班级
里大龄的同学比较多。他们往往都是小学里的“蹲级专业户”，到初中时就已经十七八岁了，个头已经和成人差不了多少。他们中的男生都已经有热带雨林般
的胡须了，他们眼里上学完全是为了玩，在他门父母眼里让他们上学就是为了一张毕业证。其实很多这些同学的家长很不理解，因为他们只想让孩子去当兵或
者种地。想当兵，可是国家竟然要文凭，这在中国历朝历代都不曾有过，你说可气不可气？但又没办法修改国家的制度，所以只能让孩子来混张文凭了。这些
男生在中学里炼就了一身好身手——他们几乎天天打架；他一副好身板耐击打——老师成天拳脚伺候。有这些大龄同学的存在就使得我们班的课外活动异常精
彩。要么是武松打虎，倒下一片桌椅，要么是泼妇骂街，震下几片砖瓦。到了晚上，那些大龄同学一天也玩累了，就开始谈花议柳，在教室里对某个女生指手
画脚，或者就是实干家，伏在那里写情书。他们写情书最离不开的是《新华字典》，但是即使他们把《辞海》搬来，还是别字大于正字。一些大龄的女生也蠢
蠢欲动，时常与那些男生谈天说地，嬉戏打闹，所以整个晚自习，教室里就是那未煮沸的水——轰鸣不已。就在这样的喧闹声中，我们迎来了第一学期的期中
考试，结果是可先想而知的，数学除了几个尖子生的90分和不及格外，就一个人考了一个60分，那个人就是丹。她真是我们班的“中流砥柱”，凭这一点我当
时就佩服她。潦倒本来向我保证每门六十分，谁知他三门加起来才刚满这个数，这分数让我，我们班主任，以及潦倒自己都吓了几跳.正是这样，丹对自己的
成绩也失去了信心，我后来曾劝过她，不过没有效果。但是令我不解的是，之后潦倒离我越来越远，而和丹的距离更近了，这让当时的我很恼火，骂潦倒这家
伙见色忘友，不够哥们。后来才知道潦倒和丹恋爱了，原来如此。关于他们的恋爱我知道的很少，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我现在写的事都是潦倒在身旁口述
的。在潦倒第n封情书之后，小丹接受了他。有一天，我正在家里的房间里读书。潦倒跑过来，欣喜若狂告诉我：“我，我终于亲到她了！”我是个书呆子，
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满脸不解的问到：“你干吗了？”
“傻子，哈………我刚才亲了小丹。”他语音颤抖。
“丹！”
我抬头向窗外望了一下，一个小女孩正满脸羞红的站在外面，低着头双手不自然地搓着。我于是明白了一点，“是电影里的那种吗？”我天真地傻问到。
“可以说吧。”潦倒使劲的点点头。
“哦，………”我好久没说话，最后我说了一句令我这辈子都后悔的话，“那你应该像电影里的男的一样，娶她做老婆了。”
三 完美主义者
在十四岁的人群里，是很难寻着一个像潦倒这样的的人物，潦倒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喜欢十全十美的东西，比如他买玩具枪，每次都要挑选射程远的，美观
的，结实的，轻便的，还要便宜的。于是往往他在玩具店里挑上一天也一无所获。正是因为这一点，潦倒对自己的初恋也要求尽善尽美。首先潦倒改掉了睡
懒觉的毛病，每天定时到丹的门前等着丹出门。丹没有自行车，潦倒每天都骑车带她去上学。所以每天潦倒都会把他那辆半新的自行车擦了又擦，并且重新
喷了漆，猛地看上去就是一辆新车。就是这辆车陪伴他们度过了多少个难忘的日子。一个初夏的黄昏，潦倒带着丹去了附近个四周满是垂柳的小湖边。他们
到的时候太阳刚好连着无际的湖水，天边挂满了火烧的晚霞。凉风习习的吹拂在脸上。潦倒站在丹的身后的石头上，瞬间，丹温柔的头发被风扬了起来，刚
好打在了潦倒的脸上，立刻潦倒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闭上了眼睛。之后，他们依偎地坐在一棵垂柳下，潦倒看着那渐沉的太阳的脸好象就是丹的
脸颊…… 潦倒为了自己完美的爱情，彻底地放弃了学业，丹也是。在下午的教室里，再也难见到他们的身影。时间一长全校的人都知道这对小情侣，他们每
天迎着朝霞一起出发，有几乎准时在垂柳下看日落，他们几乎天天都去镇的图书馆一起读同一本书。要是下雨，刮大风，下雪，他们就会聚会在丹的家里，
丹的奶奶是个十分慈善的老人，她对潦倒十分的好。喜欢对潦倒和孙女讲故事。就是如此，他们出双入对满脸稚气又坚定执着，的确令人羡慕。
很快一年过
去了，潦倒的父母对丹也熟悉了，但是却不知道这两个他们眼里的孩子竟正在酝酿一场感人的爱情故事，或许他们知道，但也不敢相信的。又到了寒冬，那
天早晨丹和潦倒依旧由潦倒骑着那辆车丹坐在车后座上。当他们到了一条两人宽的小路上时，突然，车的前轮被什么东西刺破了。潦倒和丹都下了车，把车
停在路边，“怎么了？”丹和潦倒都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在这时潦倒听到一阵急促的车鸣声，他一扭头发现一辆摩托车正向他们飞奔而来，距他们不足十米！
而丹正在路当中，向着前轮傻看呢。潦倒猛的把丹向路边一推，自己再向向路边跳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一只脚被碾得粉碎！路边是一片麦地，丹从青青
的麦苗上爬起来后发现潦倒已经昏迷了。他的一只脚已经血肉模糊…… 从此潦倒就失去了一只脚，每天都拄着单拐，他再也没有能力带着丹四处转悠了。后
来丹每天骑着潦倒的车，带着潦倒去他想去的地方。潦倒每天就这样依偎在丹的背上，伴着丹轻轻地歌唱，一起地去进城，去观湖，去到小河畔钓鱼……
起初潦倒没有什么感觉，他知道尽管他已经残了，但是丹依然爱着他。但是潦倒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愿意这样生活在丹的视野里，他认为这是一种残缺。
他于是选择了和丹分手。丹却死活不同意，刚满十六岁的她向潦倒保证：一辈子陪着他。但是潦倒毫不动摇，他对自己的观点固执不已，他决不能让丹为自
己痛苦。为了丹的完美的一生，他决意再也不打扰丹。后来潦倒选择了退学，丹开始时不断地去劝他回心转意，但他在家里闭门不见。潦倒的父母也不敢开
门，潦倒恐吓他们如果他们开门他就自杀，潦倒的父母也不愿让残了脚的儿子再受刺激。潦倒一个人据说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个月…… 后来丹的父母
来了，据说他们在外地已经安置好了家，要把丹和她奶奶都接走。丹却不肯，并且哭得像个泪人。她的父母莫名其妙不知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他们宝贝女儿留
恋的。丹去找了潦倒，固执地敲了一个早晨的门，使得她的白嫩的双手变了颜色，潦倒没有见她。后来丹终于决定和父母走了，那天丹故意地化了妆，拖着
时间在他的父母的后面磨蹭，不时向路口张望，但是始终在叹气，直到消失在远方…… 不知什么缘故，丹再也没回来过，而潦倒在梦里却一直都能听到她那
急切的敲门声。
尾声
潦倒的初恋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潦倒此后不久便到了了县城里学了修理摩托车。他现在的技术已经相当不错了，真是令我这个老同学想不到，学数学这么吃
力的他，学起修理他的“仇人”——摩托车，竟然这么快，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冷酷而又无聊地捉弄着人吧。当我写完这个故事时，潦倒在我身旁已经满脸泪水，
他扭过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失败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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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6 03: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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