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13186368152情儿

天有多高？月亮有多远？世上最远的距离有多远？不会大于地球的半径的3.14倍吧。有了电话我们互听呼吸，有了电视我门可以对面而谈，有了网络她就好象在我的身边，然而我们之间的可怕的距离确是那么难以逾越。。。。

　　“小K!我有事跟你谈！”刚回宿舍就遇到了她，看到她严肃的态度，我就发现事情不妙了。果然她带来小S的消息。。。。

　　我和S相恋6年，S很聪明，家境也很好，上少年班，然后很自然的按照家里的安排出国深造。从此我们就有的实际意义上的距离。

　　“小K,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妈妈打电话到我的寝室，叫我劝劝你。。

　　她的口气很强硬，说你和S身体也不好，都需要有人照顾。。

　　我知道那是借口，我也很为难，你们还是我帮忙的。。。”

　　是呀，我和S的事，她从中帮了不少忙。她是我们的共同的好朋友，说道我门身体，我真是冤枉呀，读书的人很少有运动员的身体，除非特招的。所谓我身体不好就是我曾经得过甲肝。。。她妈妈一直不喜欢我到是不用说的了。只要她喜欢。。我安慰自己，说了声谢谢就走了。本以为山洪是不会来的。。。

　　人类在和距离的斗争的过程中，不断取得胜利，人类到达海底，踏上月球，我和S的距离确让我付出一切也没有改善。

　　我正在准备GRE，不过估计过了也很难出去，出去也很难和S在一起，整天没有精神，可是没几天，她又来找我。。

　　“小K,我真的受不了了，S的妈妈又来电话了，我躲都躲不开，她和我们宿舍的所有的人说，好象她打长途不要钱一样。。

　　而且口气越来越不象话了。。

　　她说S向她发过誓的，不会嫁给你的。。。

　　叫你死心。。”

　　我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回家。

　　家对于独自在外的游子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那些上海生上海长的孩子是不能轻易体会到的。可是对于一个男孩子，带着这样的心情和负担回家，就有一种失败者的感觉。我足不出户的剀书，希望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有能缩短我和S的距离的法宝。。。

　　当我接到S的妈妈打到我家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惊讶了。

　　几个小时的威逼利诱，我被这个近乎变态的爱着自己的女儿的母亲折磨的死去活来，对我二十多年经历苦难得到的人生观，价值观产生了彻底的动摇和怀疑：

　　难道我辛苦努力读书，考G，出国的最终目的就是得到这样一个我想要而她对我恨之入骨视为夺女仇人的丈母娘？？！

　　谁不是家里的独苗？。。。（我这里有点语无伦次了）

　　横在我和S之间的距离不是太平洋造成的，而是她的母亲为代表的一种世俗力量这比空间的非人为的距离更加不可抗拒。。。。

　　面对这不可逾越的，越来越远的距离，我束手无策。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缓慢和自然，S就是那么一步一步的离我远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彼岸摇手和哭泣。。。。

　　我不想问大家我改真么办，因为我知道那唯一的答案正是我不能作到的。。

　　离 开 S！！

　　离开S！！离开S？？我所能感到的只是一块沉重的铅，压在我的胸上，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我出生在文革中，那时候，整个中国的大地正陷入一片红彤彤的混乱。我想父亲的那种扎实的人生信仰，一定是在正要移交给我的那一刹那，被蜂拥而来的红卫兵打碎了。

　　我象一叶飘萍，在人世间飘荡了整整十九年。我没有信仰，没有野心，除了父亲遗传的一点小聪明，我一无所长。我不知道人生为何物。。。

　　直到，我见到了S。。。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至少在我眼里从来都是的。朴素，不多嘴。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新生报到处。她母亲陪着她。我负责接待的。

　　她母亲很热情，简直就是把女儿托付给了我。我当然不会推委，谁会拒绝这样的一个女孩呢？所以，我这个接待员这一天就接待了这一个新生。

　　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我还记得当时蓝天，白云，

　　她长裤，短杉，

　　我象一个傻瓜。。。

　　电话铃又响了。。。

　　希望不是那个可恶的老女人。

　　是她，又是她！！！

　　为什么世界上的事总是在不希望它发生的时候发生呢？

　　我把话筒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她看来已经喝过水，吃过饭，又想出了许多新的理由。

　　我有时会想， 女人老了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希望S不会。。。但是，但是，现在她会不会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推开了窗，能看见很远处的高楼，污染不算严重，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六年来，S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呼吸的空气中一直有她淡淡的幽香。她已经是我的空气的一个部分。电话，电信，网络能把她的声音，文字传送过来，从地球的那一端。

　　可是，我却不能呼吸到有她的空气。。。

　　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如此沮丧，哪怕S离开我以后，也没有过。

　　记得S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给我这个大哥哥，我们一起去玩，她在在那个女孩面前拼命说我的好话，连我都大吃一惊：我居然有这么好，难道。。。呵呵。我开始幻想，后来事实是我的幻想成了现实！那段时光是我生命中的最光辉的一段，充满阳光.

　　S离开后，我好象生命失去了重心，晚上白天的想着她。有时经常在马路上看到她的背影，刚要叫住她，马上想到是幻觉，摇摇头，傻笑一下。

　　S的每一封信都是我的希望。我把她寄给我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有是我会感到孤单，但是我没有放弃追求。我尽我所能的靠近她，于是我放弃了晋升部门经理的机会，辞职攻读GRE.可是。。。。

　　窗外的月亮好高好高,可是却是这么冷冰冰的。现在他在干什么？但愿地球的那边是阳光灿烂的日子，但愿他的心情也象阳光一样好。可是我却怎么这么冷？

　　床头上的镜框里，他正冲着我微微笑着，可是我怎么觉得他的笑容离我越来越远？

　　刚才做了好美的一个梦，我们一块儿在大草坪上放风筝。那是一只好大的蝴蝶风筝，我们把所有的线都放完了，风筝在天上呼呼抖着翅膀。。。蓝天，白云，阳光，草地，鲜花，还有我们。直到他把风筝的线轴交给我,我怎么也抓不住。风筝飞走了，你也不见了。。

　　是不是我们的未来也会在我的手中滑落？我不敢想。

　　天快亮了，又是一天繁重的课程开始了。也许我可以暂时减轻一点对他的思念。

　　如果是空间上的距离，我并没有一点恐惧，真正让我感到无力的是我感到了我们原来靠的很近的两颗心正在远离。是什么力量，我不知道，一半是来自外面，一半是来自自己。这正是不可抗拒的原因。

　　S给我的信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一切都是很好，还好。可是我知道她承担的压力也许不比我小，只是没有告诉我。

　　失业，读书的枯燥，社会和家庭的压力，事业夭折，前途未卜，只能给我带来肉体上的痛苦，但肉体上的痛苦只能给我更多的激励。而她的隐瞒正是让我最伤心的，在心灵上把我击跨。

　　S正离开我，远到不肯跟我分享痛苦，共同承担责任。我们出于善意的戴着假面具，逃避现实，逃避对方，正是伤害着对方，把对方推向远端。可悲的是我和S都明白，但都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错了，完全错了。原本以为可以把思念埋在心底，原本以为异乡的忙碌会填满寂寞，原本以为一切都象我们所预计的那样发展，我天真地以为我可以控制一切。可惜生活并不是考试题，它的答案不唯一，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或许是我这20年过得太顺利了，父母的好女儿，老师的好学生，那么多朋友，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如此深爱我的爱人。开始一切都是如此和谐，直到我接到了华盛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国外念书是妈妈从小就教给我的奋斗目标，我为此努力了许多年，终于有了个结果。可是我得到它时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快乐。

　　当他那天得知我被录取，他送给我一束娇艳的玫瑰，可是我从他眼里读到了一丝忧郁，我觉得应该是谈谈这个问题的时侯了。。。。。。

　　再痛的伤疤也有揭开的时候，我盼望它早来又怕它来到的回信终于来了，我将结束夜夜难眠的折磨，也许是阳光明媚的黎明，也许就是无尽的长夜。。。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鼠标，“哗~~”的一声，我象一个女孩一样闭上了我的眼睛，当我从0。1秒的视觉暂留的图象中，看到了只有3行字。我的心剧烈的收缩，收缩。。我睁开眼睛仔细看时，我的眼睛都是水。。。

　　“小K, 我只想对你说，有些事情虽然我们不希望它往坏的方向发展，也许我们的事在没有开始时就决定了它的结局。我已经把妈妈接来了，忘了我。。。我别无选择。 S”

　　我终于尝到了爱情的滋味，我再也不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