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3)

月陽

　　我的心里颇有些害怕，还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同宿舍的人，因为怕所谓的“鬼”，半夜里上厕所还颤抖着找人陪着去。
　　“静苑”是个是非之地！
　　星期一的学校热热闹闹的，两天不见的同学们在相互之间传递着不知打哪儿听来的八卦新闻。
　　一夜辗转未眠的我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刚坐在座位上，刘希便向我挨了过来。
　　“小碏，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一个转学生转进来啊？他长得好英俊啊，简直就是福比斯的翻版……”忽然像是领悟了什么似的，她看了我一眼。随后飞快地接下去说：“但还是差你哥一点。”这个弯转得有点硬，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反应还真是挺快的。
　　“哦，是吗。”我有点不以为然，也不太感兴趣。
　　“叮铃铃”“同学们，这位是我班新来的转学生，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卓俨，原属汀兰高中。”他的嗓音悦耳的很，但是我竟然觉得有点熟悉？
　　“欢迎……你？”当我带着疑惑随大流地说着欢迎词的时候，不意抬头看了讲台上的人一眼。这一眼竟惊得我目瞪口呆。他哪里是什么卓俨，从形貌来看，根本就是小暮吗！但是我很清楚一点——小暮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我的眼前。难道……是我大白天见鬼了？
　　不，这不可能。我的心里很坚信这一点。可是，他究竟是谁呢？
　　我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亲自察看过小暮所谓的尸体。我的心里顿时疑窦丛生，莫非……他就是小暮！
　　“小碏，快坐下来。你瞧——老太婆的头顶都快冒烟儿了！”身后的刘希轻轻地扯着我制服的下摆。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站立了起来。而投向我的则是——42双好奇大眼齐刷刷的目光。
　　“凌碏，你这是什么意思？”班主任邹娦的声音已趋于尖锐，她瞪着我的目光也透着危险的讯息。
　　“呃……我只是觉得能有新同学来，真是太令人雀跃了！对不起，我可能是有些失态了。”我的额上直冒冷汗，生怕被老太婆抓出去荼毒。要知道，如果有人把邹娦给杀了，她的舌头绝对是最后腐烂的东西。有时候，我还真是感谢她——毕竟是她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三寸不烂之舌”。“谢谢你了，这位同学还真是热情！”他的话中有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写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嘲讽。
　　伪君子！
　　“哪里，哪里。惭愧，惭愧。”我和卓俨相互寒暄着。对他，我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还觉得他有一点虚伪。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吗！既然如此，卓俨你就坐在凌碏的旁边吧。”看着卓俨提着书包，慢吞吞地向我走来时。我第一次从心里产生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天啊！真是欲哭无泪的时刻。
　　上了一整天的课，我不得不承认卓俨真的很聪明。照他这种程度的智商其实根本用不着来学校接受老师那种填鸭式的教育。
　　“哎呀，又错了！”刚开了一个小差，作业本上边就出现了一个错误，我满怀悲哀地开始到处寻找修正液。看着同桌正老神在在地翻书，我心里突然间充满着一种不平感。
　　“修正液有吗？”我不抱希望地向第9个人询问着。
　　“喏。”一瓶修正液从边上滑了过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谢……？卓俨你这个恶劣的家伙！”原来瓶子里是空的！我使劲在纸上摁了半天，才发现了这个事实。下意识地，我顺手将修正液抛向了他。
　　这个恶棍！
　　“想不到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粗鲁不文呐！”他的头微微一偏，闪开了我的“流弹攻击”。放下书，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老狐狸！
　　噫？我瞥过他的书，一瞬间下巴险些掉了下来。包着“数学”字样的外衣里藏着奥妙。
　　页边上印着一行小字“我的快乐天堂”，三毛写的。
　　我还以为他有多用功呢！
　　“我就在奇怪吗！哪儿有这么薄的数学书，原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哦！”我用笔头轻击他的书，心里有点开始欣赏他了。
　　“这就是IQ不同的后果！”卓俨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分外得刺目。
　　“你……”我装作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转移了话题，意图揣测出卓俨的秘密，“你是独子吗？”
　　“卓俨。”
　　我的话，硬生生地被门外插入的叫声给打断。
　　是哪个气势凌人的拜权主义者？我的心里有一点气愤。
　　一抬头，发觉竟是学生会的书记——柯湜。他巴掌大的脸上总是搭着一副硕大的眼镜，看上去几乎要让人担心他的鼻子是不是会被压塌了！
　　他的声音真是中气十足，而且一听就让人知道是那种时常呼喝别人的“官僚”。位高权重，自恃甚高！
　　“卓俨，焦剑找你去一下。”柯湜一本正经地扫了教室里窃笑的人群一眼，示意卓俨跟着他走。
　　咦？奇怪了，他们学生会今天不是有一个晚8：00的会议要开吗？
　　我诧异地望向朝影的身后，他身后坐着的是他的哥哥——班长朝忤，班长总是参加学生会的必要人员。
　　嗯，朝忤不在。
　　难道……柯湜是在焦剑的默许下偷溜出来的？
　　“嗨，小湜。”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朝影，对他绽开了一抹美丽的笑容。迅速地红晕爬上了柯湜严肃的面容。
　　“呃，你好！”说完，他飞快地逃了出去，那姿态活像是一只正蹦蹦跳跳苍狂逃窜的兔子。朝影和朝忤都不是多话的人，但经过半年的同窗生涯，我终于认出了朝影与朝忤之间的区别。同样是沉默寡言，他们还是有很多的不同：朝忤，他并不似他的弟弟，他很和善，可却和善得让人摸不透他的意图；而朝影的淡漠则很特别，总让人觉得他似乎不知何时就会神游他处。每当我面对朝影，就会觉得很不对劲儿。尽管他对每个人都很平和，但是……
　　一个男生怎么会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有时，我望着他。竟会觉得他的眼里含着邀请和诱惑的意味。
　　卓俨放下书，跟着柯湜走了出去。我突然发现从《我的快乐天堂》里露出了一点浅蓝色的东西。
　　看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我好奇地将那件东西拖了出来。
　　一封信。
　　一封有着古怪图腾的信。
　　彩色的图腾？
　　我对它产生了好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我看出那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她的腰椎上缠绕着一串雪白的骷髅。其中正中最大的一枚正冲我咧着嘴冷笑。我看得更仔细了。半晌，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骇然地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是被肢解的。细腻的断处，切口整齐，而且还晕染着一片鲜艳的色彩，腥红、刺目的色彩。
　　卓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手像被烫着了似地丢下信，飞快地缩了回来。我急切地将目光掉回作业本，想抛开因偷窥所产生的恐惧。可是思绪总萦绕在那图腾上，脑海里一片腥红。
　　这样不行！
　　我考虑再三，认为还是把信放回原地比较安心。
　　刚才把信塞好，卓俨就走进了教室。
　　我手里握着笔，不时悄悄抬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觉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虚的感觉。……他翻了一页书，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异样的神情。没有，他显然是没有发现我的秘密。
　　我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下了晚自习，卓俨走在我的前面正预备离开教室。突然间，他站住了。硕长的身形定定地、毫无选择地杵在我的面前，叫我没法不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