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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7)

  “你真是够迟钝的。”凌漱石冷静地缓缓扯开他的手指,“还不明白吗?那女人都说得那么‘白’了。”凌漱石理了理零乱的头发:
  “你以为,就凭你这个低IQ,你就知道所谓的刹车在哪儿?省省吧。
  那是我教你的。还有,碏为什么没上车呢?……说实话,我本来想让你和你的弟弟、父母一起死的。可是考虑到没人可以不受注意地拆下刹车,这才留下你。可是,就是我的这个失误,才让你们坏了我绝妙的计划。……你真该死。”“你什么时候教过我了?”“哟,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小时候的家庭老师是谁?他就是我的忠实追随者,也是我的小学老师。要让他教你汽车的结构可太容易了。而且,他还奉我的命令——在整整三个星期里反反复复地教你,让你想忘都忘不了。”凌漱石的嘴边泛出了一丝阴森的冷笑。“怎么,想起来了?……
  对啦,就是展漠楼。”“他现在在哪儿?”卓俨的声音开始颤抖。
  “他啊……怎么你还记得他?他死了呀。……难道你想叫我留下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我有这么笨吗?”凌漱石耸耸肩。
  “你母亲说的对,你何止是疯了。你根本就是个恶魔。”卓俨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我们卓家并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为什么涵不会在车上?”“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凌漱石摇了摇头,“我第一次从你们家门外见到正在玩球的卓涵时,我就知道:除非她要离开我,否则,我是宁愿去伤害天下所有的人,都不会伤害她的。但是,我要一直看着她在我的身边长大;我要确定她永远不会受到伤害;我要她获得家人全部的关爱。你的父母做得到吗?你一定也不能否认:你父母只偏爱卓暮吧。所以,我要从你们卓家的手里抢到涵。……当我除掉你们的时候,我就如愿以偿了。……瞧!
  涵不就轻轻松松地成了——凌碏吗!”
  “可是,那时候,你不是只有六岁吗?你怎么懂那么多?”说完,卓俨看了看我。
  “你错了。”凌漱石回过头,看着焦剑,“我说,费玦,你一定是知道的吧!不要以为你顶着一具死尸,我就认不出你了。”
  “呀……被拆穿了。”被称为费玦的焦剑皮皮地扯开了一抹浅笑,“小孩子火气这么大,会有害健康的哦!不过话说回来,你顶着那张‘死人脸’也够久啦,早该换换‘花样’了。”
  “你别‘左右顾而言他’,告诉我,在这件事上……你是不是也插了一手?”凌漱石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眼睛,“我只想听实话。”
  “说得好严重哦,好像我经常骗你似的。”费玦突然间变得好像非常地无辜,“我怎么敢嘛!”
  “费玦?可是,他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妈妈疑惑地看着焦剑,“而且,你长得也不像他。”
  “你自己解释。”凌漱石毫不留情地别过头去,“别指望我来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好歹我们也是十一年的朋友了嘛!”焦剑握住了凌漱石的手,一副很热情的样子。
  “你真恶心,我只愿自己从来都没见过你!”
  “瞧这话说得,真伤我的心。……凌妈妈,其实你儿子说得没错。
  我的确曾经是费玦。而费玦在十岁的时候也的确是死了。”焦剑瞥了一眼卓俨,“我之所以会死,应该说是也拜你儿子所赐。”
  “我的儿子早死了!他怎么会害你!”
  “疯子,你乱说什么!”
  “凌漱石,我不得不说:你真是失败者。你老妈都不认你了!……
  不过,凌妈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人。我是什么呢?……恕不奉告。简单地说吧:我投了一次胎,成了你们的邻居。
  又和你儿子上同一个托儿所和幼儿园。我教了他很多东西。真的是很多……不过你儿子也是个这方面的天才——他学得很快。然后,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厌倦了自己那个身体。正好你儿子又很想体会一下杀人的感觉,所以……我请他杀了我。”焦剑回过头看着凌漱石,“知道我为什么会插手你的事吗?其实,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你一直喜欢卓涵。而且喜欢得很深。我那时每次陪你回家,看见你趴在栅栏外偷看她,我就明白了。我知道,你不会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的视线之内,而你却可能永远都和她没有交集。因此,你总有一天会行动的。为了报答你解决了我的难题,所以,我也把卓涵的哥哥禁锢在我的视线之内,免得他破坏了你的计划。不过,他跟我太久了?……久到他已‘脱胎换骨’——聪明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小俨?凌漱石,我从很久以前就很欣赏你。所以,我向你挑衅用以测试你的耐力。不可否认的,你的确是个中的人才。”
  “难道你也是杀害我父母及小暮的凶手?”卓俨显然是深受打击。
  “你可别误会,我没必要这么做的。我只会帮助你,因为现在我已经不忍心看着凌漱石走上平静的道路了。我想要他和我一样。”焦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极小的盒子,不。那是一个只有一寸长、一厘米半宽的棺材。当他打开后,只见一截人指在那里面缓缓地蠕动着,“看!这就是卓暮的中指,我正让他渐渐地复活呢!”卓俨的眼睛于这一瞬间熠熠生辉,在他的躯体隐隐轻颤的同时,些许的灼热沾湿了他的眼睫:“真的是小暮?”
  “我怎么会骗你呢?”焦剑收起了手中的微型棺材,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然的浅笑,“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应该最了解我才是。”
  “我了解你吗?”卓俨自问道,随即他将自己的额头抵住一根屋中的腐朽木柱,近乎失神地喃喃自语道,“不,我不了解你。你的脸上都是笑,我看了十多年的那种笑。别人说你是笑看红尘。而我觉得……”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神几乎锐利地刺透了焦剑:“你根本就没有心。我无从了解。”
  “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焦剑垂下眼帘,脸上笑容不再,“我很早就知道你不相信我。现在终于证实了我的‘识人之明’。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留你。”
  “你知道了?”卓俨一脸的戒备。见状我伸手握住他的,却发现他的手心里一片骇人的冰凉。
  “是,你以为自己能瞒过我?”焦剑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我不拆穿你,是因为……你不值得我如此费心。”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回头求救式地看着凌漱石,而他却不置一词。
  “韩忻蝉,你其实根本就没有疯,对不对?”焦剑突然间转移了话题,“别试图骗我,你还是太‘嫩’了点。”凌妈妈楞了一下,但马上又笑了起来:“不简单,你是这么知道的?”
  “作为疯子,你也太理智了些。你疯疯颠颠地说你儿子死了,却知道是因为凌碏的关系。这不是太矛盾了!”焦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了站在一旁的凌漱石,“呵……呵,巧啊!”回首间,焦剑走近了卓俨,他搂住了卓俨的脖子:“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你在这世间的事做个了结吧!记住,只有三天。……可惜了你的好头脑和……”卓俨的唇边泛起了一阵凄凉的浅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早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想知道……小暮会怎么样?这是我对你的、最后的问题。”
  “他会顶替你在我身边的位置。你知道的,我需要有一双‘翅膀’帮助我‘飞’。”
  “那很好。”说完这句话,卓俨当即推开焦剑,转身拉住我的手,“涵,我们先走。”
  “慢着!”凌漱石的手搁在布满灰尘的窗台上,“你们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想怎么样?”
  “这种问题,你预备让我怎么说呢?……你别紧张,我只问你妹妹一个问题。”凌漱石的脸色阴沉得出奇。
  “我想你还是叫我凌碏,毕竟我也听了十二年了。”那时,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我却不允许自己去想它。因为,我明白: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仅仅只是——哥哥——这个简单的名词了。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事实真相。”他用的是陈述句式,“那么,你现在的意思就是要离开我了?”
  “可以这么说。”
  “你的意思是:我这十二年来所作出的种种努力,都是瞬间即逝的泡沫?”
  “现在讨论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我只说一句:再给我四天。只要四天的时间,我就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
  于是,在这四天的时间里,我并没有去上课——我请了病假。我只待在寝室里,用这四天的时间将过去的日记都整理了出来,写成了这本关于我自己的故事。
  在第三天的晚上,我的哥哥——卓俨在告诉我,所有我幼儿时的故事后,就回自己的宿舍里休息去了。当然,他再也没有看见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的情形。
  而凌漱石直到卓俨死的那一天也没再露过面。
  不过,我想现在我也不用去找他了。因为此刻,他正推开门向我走来。他说:“你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吧?”
  “我就来了!”我说。当故事写完了,我要微笑着张开双臂拥抱那不再是哥哥的情人。尽管,我已经看见了在他身后所闪出的、带着红光的冷芒……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脚上摊着这本日记的男孩松了口气,他合上了它。但下一秒,他却傻愣在原地,他是被吓傻的。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很秀美的男生站在他的面前,那个男生说:“如果你愿意,我将帮助你达成你所有的愿望。因为,我就是——费玦。但是,你必须交出你的灵魂作为代价。”“我同意!”男孩想起了同学们对他的嘲弄,于是他很庄严地将右手叠上了费玦伸向他的右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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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贴由 月陽 于 2004-6-20  09:21 AM 最后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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