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朋友会 属于您自己的私密空间讲出你的真心话看看我们的生日能不能占有366天关于我的你不知道的五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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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夜  
  我一直狠喜欢黑夜,这一次我却忽然觉得原来夜那么冷啊!

  第二天的早晨我终于听见一个路过的侍女说男爵已经把女儿献给了利顿公爵。好象有一把大铁锤敲在我脑门上,我腿软了一软,当时立刻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慌张的跑向城堡后面,镰刀拖在身后咣啷咣啷的响。深深吸了口气,我心惊胆战的探出脑袋去看城堡后的断头台。也许是因为跑得太快了点,我有点窒息的感觉。

  
  薄薄的晨雾里,曾经洒过无数女孩鲜血的地面上静悄悄的。

  没有人被砍头。那么奥莉薇亚还没有死,提到嗓子眼的心啪哒一声掉了回去,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正好阿格尼丝好奇的飞下来看我,一口气吐在她脸上。我也没看她,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阿格尼丝后来整整一个月都不理我。

  我满鼻子哼哼哼哼的走在路上,要是有人能看见我那付样子一定给吓晕过去,以为这死神正准备着滥杀无辜。其实我只是在恼火而已,奥莉薇亚居然骗我,她结婚都不告诉我!枉费我抱她在膝盖上看星星的交情!我非得找到她问个清楚。

  公爵的堡垒当然挡不住我,就像世界上没有什么壁垒能阻挡死亡。我在奥莉薇亚用餐的时候找到了她,野猪一样的公爵坐在长桌的另一头。我一下子跳上桌边坐下,仔细打量了她几遍,从紫色小羊皮鞋的鞋跟到栗色长发的发梢都没有放过。

  奥莉薇亚闭上一只眼睛对我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公爵当然看不见我,他满心以为奥莉薇亚在对他做鬼脸。于是他以非常冷漠高贵的语气说:“不要太高兴了,我的夫人,我只是多给您一天的生命,今天晚上您说完那个渔夫和四色鱼的故事,明天还是要去死的。不过我会好好的赏赐你的父亲。”

  奥莉薇亚盈盈起立,牵着自己的长裙行礼说:“谢谢公爵大人。”她回头的时候我们又在对做鬼脸,我忽然又觉得挺开心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奥莉薇亚没有被杀死了。因为那个渔夫和四色鱼的故事,当初奥莉薇亚也是用这个故事骗我陪她读诗集。接下来还会有乌木马的故事,驼背的故事,瞎眼僧人的故事,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对于我,永远也不能终止陪她念诗集这个可怕的命运了,对于这个愚蠢到家的公爵,想要狠下心来杀她恐怕也有足够的难度。

  只有听过她讲故事的人才知道奥莉薇亚的故事有多么吸引人,要不然奥莉薇亚给我讲故事的时候阿格尼丝怎么总在门外偷听呢?每到天使换羽毛的季节奥莉薇亚屋外的地毯上一丝一丝都是纯白的羽毛,圣洁的天使阿格尼丝却咬死说她昨天早早就回白云间睡觉去了。

  日复一日的,奥莉薇亚在睡觉前给利顿公爵讲故事,我能看见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好在每天睡觉前她都会特意跑到阳台上来看玫瑰,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利顿城堡的生活不总是无聊的。要知道,自从奥莉薇亚嫁给公爵以后,我连勾魂的工作也没的做了,更糟糕的是,没人再讲故事给我听了。

  寂寞得无聊的时候,我想过很多主意,包括怎么把奥莉薇亚给抢回来。

  “我,摩尔巴勒家族的精英,死神曼弗雷德,要把利顿公爵的夫人从他手里夺过来……让她天天讲故事给我听,”我曾经尝试着鼓励自己说。

  前面听起来很有力度,问题是每当我想到我为什么要去抢她总是找不出理由,难道只是为了听她讲故事么?所以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到底为什么要为一个人类的女孩做这件愚蠢的事情呢?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奥莉薇亚离开以后,我实在太无聊了。只好这么寂寞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卫兵吹响了号角,奥莉薇亚扯扯我的披风说:“公爵就寝的时候到了,我要去给他讲故事了。”

  “嗯,”我想了想,“记得明天来……如果你觉得他要杀你,也好通知我去勾魂,否则灵魂会散掉的。”后面那个理由是我编造的,我总得编造点理由让她记得回来看我吧。

  “知道,”奥莉薇亚急急忙忙跑回了城堡。

  我静静的坐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公爵房间的灯亮着,奥莉薇亚的七弦琴脉脉低语,琴声象水波一样流淌在夜风里。她总是这样一边弹琴一边讲故事,我听不见她的声音,可是那琴声在耳边,朦胧间好象就是她在我耳边轻轻说话,我还能感觉到她温暖的呼吸。

  直到公爵房间里的灯熄灭了我才离开,我本来想恶狠狠的骂一句:“好色的老野猪!”可是话到嘴边,我觉得有点累,最后我什么也没有说。

  飞跃上高高的塔顶,我在一面隐蔽的石墙上叉了一道。从奥莉薇亚第一天成为公爵夫人,我就在这里划了一千零一道痕迹,每天夜里我会叉掉一道。今天我叉掉了第三百四十道,还有六百六十一个夜晚。在石壁边看了一会儿,我又爬上尖塔的最高处,让月光照在我流水般的黑色长披风上,背衬着月光,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很飘逸吧?我本来还想和阿格尼丝开玩笑的,她居然还没有回去睡觉,贴着我身边飞了一圈才离开的。可是我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说。

  静悄悄的夜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公爵熄灭了灯火的房间,我忽然说:“奥莉薇亚,你睡着了么?”好象是对自己说的。
人活着时要快乐些,因为他将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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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嫁给头“野猪”?  
  “既然你没有昏头,干嘛去嫁给那个老家伙?”我瞪大眼睛在她耳朵边上喊,我有点慌张。不过我不是关心奥莉薇亚的生死,我只是想到以后夜里没有陪我聊天看星星就不寒而栗。对我这样一个有艺术气质的死神来说,寂寞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所有艺术家都是这样的。

  “他可是公爵啊,从阿尔卑斯山南麓一直到圣阿道朗河边,他可是最有身份的贵族了   
。”奥莉薇亚满不在乎的晃着双腿。

  我上去捏住她的鼻尖把她的脸转向我:“要是他要杀你,即使我是死神我也救不了你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奥莉薇亚好象很听话的点点头,“死神只管收集灵魂,生死不由你们决定的。”

  “那你还去?”

  “可是我觉得嫁给公爵很气派啊,这么有威望的贵族很难找。”

  “要掉脑袋的!还不如嫁给我呢……”

  “不是吧?”奥莉薇亚吐了吐舌头笑,“你都活了三百多年了,太老了吧?”

  “只是打个比方嘛!”我摊了摊手说。

  “你们死神会不会娶妻啊?”

  “当然会喽,要不然我怎么生下来的?我母亲是一位天使呢。”

  “就象天天在上面飞过的阿格尼丝?”奥莉薇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小小的鬼脸。

  “娶她?”我也做了个鬼脸。

  两张鬼脸很滑稽的凑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沉下脸来:“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嫁给他的?开玩笑的么?”

  “不是,”奥莉薇亚也安静下来,“曼弗雷德,告诉我,死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并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死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是死神哦。”

  “这只是个称呼,”我耸了耸肩膀,“我觉得更准确的说法是一个灵魂搬运工。”

  “很可怕么?”

  “听说……是这样吧?”

  “每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死一个女孩,足足六年了,多少女孩就这样死去了呢?”

  “两千四百八十三个。”

  “是你去勾魂的么?”

  我点点头。

  “她们死的时候都很害怕吧?”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点了点头,我不想给奥莉薇亚描述那种情景吓唬她。无论她多么胆大,人头落地的场面还是会吓到她的。

  “知道么?曼弗雷德,我不想利顿城堡附近的每个女孩都象她们一样害怕,虽然我有的时候也害怕,不过你知道的,我胆子比她们大一点点……”

  “不过胆子大和死不死没有关系吧?我勾过的魂有不少胆子比你大多了,知道那个红发女海盗卡特琳娜么?”我竖起拇指指指我自己,“我勾的魂,胆子再大还不是要死。”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利顿公爵,你会不会杀我?”奥莉薇亚撑在栏杆上,探着脖子问我,好象是很想知道答案。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挑战感,仔细思考了五分钟,我才谨慎的回答说:“可我到底为什么要是那头野猪呢?”

  “哎呀,我就是问你嘛。”

  “那样啊?不会。”

  “我想也是的,”奥莉薇亚满意的点点头,“那么没准公爵也不忍心杀我呢?很有可能吧?”

  “那你最好劝他先皈依佛教,不过那样他就不会娶你了。”

  “那样挺难的吧?”奥莉薇亚想了想说,“不过不皈依佛教我也有办法叫他不舍得杀我。”她眯着眼睛笑。

  “不舍得,”我歪了歪嘴,“你以为他是情圣啊?”

  “那我们打赌好喽。”

  听她说得越来越认真,我心里有点不安:“可就算他不杀你,你也没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是嫁给他锻炼胆量?就算你不嫁给我也有很多别的贵族可以嫁啊,那个经常来看你的奥利弗少爷也不错啊,虽然是个豁嘴……”

  “我是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奥莉薇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的时候,我被她脸上严肃的表情吓得浑身发毛。她凑近我耳旁说:“那样他就不会杀别的女孩了。”

  “可是,我觉得他还是会杀你的!”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有点绝望。她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的。而且对于这样高尚的事情我非但不应该劝说而且应该鼓励,我是死神,我也是信仰上帝的。

  “我去试试看,”奥莉薇亚微微笑着看我,“答应我,如果他真的要杀我,勾魂的人一定要是你,不然我也会害怕的。”

  “那让我们先从柏拉图的说法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想了很久,我决定先忘记我自己是上帝的信徒来劝说这个正在发疯的家伙。我准备先把上帝从我的脑袋里赶出去,现在就是他亲自跑来我也没心情听他的布道。他可以献出儿子的血救众人,我可没说我要献出奥莉薇亚的血去拯救世界。是吧?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死神,我不是万能的。如果上帝算是个大富翁,那么我只是兜里有一枚银币的穷光蛋……我不愿意布施那枚银币,因为那是我仅有的……

  那天夜里我动用了我所有的哲学知识,一直劝她到天亮,奥莉薇亚满脸微笑的不断点头,就是不说话。曙光让我觉得很难受,我不得以才离开了男爵家的阳台。

  “晚上继续跟你说!”我大声喊着跑远了,阳光真叫人吃不消。

  奥莉薇亚微笑着看我狼狈的逃窜。整个白天,我躲在一个阴暗的酒窖里组织更有打动力的说词。黑夜降临的时分,我急急忙忙的跑向男爵家的阳台。

  这是第一次奥莉薇亚没有在阳台上等我,我在那里一直等到天亮。在我熟悉的黑夜里,我喜爱的星空下,我有点发呆的望着空荡荡的栏杆,那是奥莉薇亚应该等待我的地方,可是她始终没有出现。
人活着时要快乐些,因为他将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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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勾魂,晚上和她聊天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撒旦的女人,撒旦在一旁安睡的时候,那女人居然逼迫他和自己欢愉一番,否则就会唤醒撒旦杀死他。在迫不得己……或者是迫不及待的和那个美丽的女人欢愉过一番以后,女人又强迫他留下自己家传的戒指,拿那玩意要挟野猪公爵。虽然我不知道女人要挟了公爵什么,不过他没什么本事,还长了一只野猪脑袋,最多也就是讹诈一点金钱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曾说她是被撒旦抢去的,撒旦把她藏在七道匣子里沉没到大海中,平时不敢放她出来,因为撒旦知道女人想做什么事情都是拦不住的。

  最可笑的是撒旦的姘头还给野猪公爵吟了首诗:

  “妇女不可信赖,

   不可信任,

   她们的喜怒哀乐,

   在她们的爱欲中,

   ……”

  老野猪因此获得了很多知识,从此他不再相信任何女人,包括他的母亲。在他的母亲终于也撒手尘寰以后,老野猪决定永远不让某个女人长久的待在自己身边,过一夜杀一个成了他的婚姻制度。好在他的领地比较大,杀个几千女孩还不至于严重影响人口数量。

  如果我不是死神,我早就冲到那头老野猪面前揪起他满头猪鬃告诉他他有多无知了。他以为撒旦是什么东西?孩子么?会被他扣上了老大一顶绿帽子还不知道?而且据我所知撒旦是个独身主义者,他身边从来也没有女人的。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那样拙劣的诗歌他也好意思一再的对人说!

  上帝啊,睁开你无所不在的眼睛,看看这帮家伙的审美观都堕落到什么地步了!

  撒旦啊,你真的能够接受品味那么差的女人么?

  不过不管这家伙年轻的时候遇见过一个自称撒旦的大骗子也好,他是个不可救药的臆想狂也好,他毕竟给了我一份稳定的工作。自从他每天杀一个女孩成了一种制度,大天使长亚历克斯觉得有必要专门设置一个死神来进行这份工作,于是我被从遥远的东方召唤回来进行这项工作。每天早晨扛起我的镰刀,去公爵城堡的背后的断头台上勾取某个女孩的灵魂。

  每一次那些灵魂都无一例外的美丽可爱,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些善良的灵魂,可是我从来没有因此觉得遗憾,毕竟人都是要死的。我唯一遗憾的是这个老家伙总在早晨天不亮的时候处死女孩,使得我必须天天早起。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奥莉薇亚,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奥莉薇亚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她的父亲是利顿公爵手下的骑士队长,马林男爵。她家的阳台很大,所以那时候我最大的爱好是坐在她家的阳台上看星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不过他们都看不见我。直到有那个一天,一个漂亮的大眼睛小女孩在身后揪住了我的黑披风说:“你又来啦?”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场面对于一个死神是何等的恐怖,这好像一个挤牛奶的农夫忽然看见披着黑袍的死神坐在牛背上说:“大叔,能不能请问去德兰郡的路怎么走?”

  总之我是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下,半个灵魂飞到了主的怀抱中。好不容易爬起来,我还两股战栗,等待这个不同寻常的小姑娘说话,我当时很怀疑她是圣女或者大天使长变化了样子来试探我的。结果是她愣了半晌忽然格格的笑了起来,一直笑到在地上打滚。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小姐在地上发疯一样的傻笑。

  后来她给我看了一本东方神秘学的书,她从里面找到了一种药水,用它抹眼睛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一直很诧异她的脑袋瓜里居然装了那么多东方的东西,再后来她每天都在夜里坐在阳台上和我看星星,经常给我说那些来自古代神秘东方的故事。

  我告诉她我叫曼弗雷德,她告诉我她叫奥莉薇亚。

  我终于在利顿城堡找到了一个能和我聊天的人,和奥莉薇亚聊天比和阿格尼丝说话有趣一千倍。我也养成了一种很规律的生活,早上去勾魂,白天睡觉,晚上和奥莉薇亚聊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坐在她的窗台上。据奥莉薇亚说那样使她睡起觉来蛮有安全感,不过我实在想象不出招个死神坐自己窗台上安全感从哪里来。

  转眼就过了六年,死神那漫长的生命使我们很难衰老,我依然是人类二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奥莉薇亚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她小的时候我喜欢抱她坐在自己膝盖上看星星,可是她十八岁那年我刚刚准备把她抱起来忽然觉得很不适应----如果她坐在我膝盖上,她会比我还高的,那岂不是挡住了我看星星的视线么?

  最后我永远放弃了这个习惯。

  奥莉薇亚有一种不可救药的乐天观,她好象从来不害怕什么。这样有很多好处,比如和她看星星的时候如果忽然看见一只野老鼠,她不会缩在我怀里尖叫,她会惊喜的说:“看,老鼠,是老鼠啊!”

  这个特点一直让我很欣赏,直到有一天这个女孩乐天得昏头了。

  “曼弗雷德,我去嫁给公爵好不好?”她托着腮看星星的时候问我。

  死神曼弗雷德没有能回答她,因为他已经给吓得一口气接不上来,翻着跟头倒载在地上。

  “怎么啦?怎么啦?不要做出那么夸张的表情好不好?”奥莉薇亚漫不经心的说。

  我爬起来摸了摸她脑门:“你没有染上鼠疫吧?”

  “没有。”

  “霍乱?”

  “没有。”

  “百日咳?”

  “没有。”

  “猩红热?”

  “没有。”

  “那么你只能是感冒了……”

  “没有,没有,没有!”奥莉薇亚噘着嘴拨开了我的手,“你不要老把手按在我的额头上好不好,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人活着时要快乐些,因为他将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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