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朋友会 属于您自己的私密空间讲出你的真心话看看我们的生日能不能占有366天关于我的你不知道的五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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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云锦
    “刑天,我真的想不通啊。”

    “叫你不要整天想问题,想问题,问题想得越多脑袋越大,你的头已经不小
了。”

    “那你头那么大是不是也是经常想问题的原因?”

    “……其实我年轻时候还是喜欢思考的。”

    “看来你年轻的时候跟它们还不一样。”

    “它们?什么它们?”刑天瞪大眼睛看着蚩尤,蚩尤一声不啃的望着前面。
街头是早归的牧人赶着一大群猪。

    “好大一群猪!”刑天赞叹了一声又问,“少君你刚才说它们什么?”

    “那些寡妇们为什么都喜欢你呢?”

    “少君你是不是妒忌我?”

    “呸!”蚩尤说,“我只是好奇心大了一点。”

    “喔,那我只是块头大了一点,胳膊了的一点,胸膛宽阔了一点,气势威猛
了一点,说话耐心了一点,”刑天摆了一个姿势站在街当中。

    “将军,能不能让一下啊,您挡住我的猪了,”牧人小心的说。

    “啊,抱歉抱歉,多有得罪。”虽然威猛,刑天确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神将。

    “刑天,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就吃烤猪肉如何?少君你最喜欢猪的。”

    “别做梦了。爷爷的使者很久都没有送钱来了,陛下的月供也吃光了。我们
怎么买猪肉呢?”蚩尤说,“还有,我不是喜欢猪,我只是喜欢猪肉。”

    “哦,是没有钱了,不过眼下这一头看起来不错……”

    “啊!”蚩尤一抬头,捂着嘴喊了起来,“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抱着一
头猪的?”

    “喔,我刚才也想起今天晚饭的事情,看它们长得又很壮实……”

    五千多年前的一个早晨,刑天和蚩尤在长途奔跑之后,百无聊赖的走在涿鹿
城外的流水边,刑天的怀里抱着一头肥猪。

    眼前是无尽的草原,涿鹿之野大得与天际相连。

    蚩尤漫无目的的走在涿鹿的原野上,脚下流水潺潺。西水东流,是不是已经
有千万年了呢?

    这条流水曾经看见什么样的人走过这片平静的原野呢?是不是曾有仙子一般
的少女?她是不是会唱动听的歌谣?谁曾被那些歌谣打动?被打动的人又在哪里?
蚩尤悄悄的想。

    每当下雨的时候,安静的时候,蚩尤就喜欢思考一些很傻的问题。比如:
“天上为什么要下雨呢?”

    “大河为什么都是往东流的呢?”

    “人为什么会死呢?”

    这些问题的愚蠢在于,天上从来都是会下雨的,大河也都是往东流的,而从
古到今的人们都死了或者正在老去。于是思考这些问题的被看作傻瓜,就象有些
事实已经在那里了,蚩尤却偏要思考它的原因。

    “比如面前有一只苹果,我不会去思考为什么哪里有一只苹果,我会把它给
吃掉。”刑天被蚩尤逼急了就会跳着脚说,然后落荒而逃,有一次逃跑前还狠狠
揍了蚩尤的屁股。

    蚩尤那时候还小,所以他也不是很愤怒。他只是觉得自己被打了屁股还没有
得到答案,非常的吃亏。

    “刑天,到底人为什么要死呢?”蚩尤思考起来就不长记性,又想起来问身
边的刑天。

    刑天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远处烤猪肉的香味。一线炊烟直升天际,蚩尤
似乎看见了刑天盯着滋滋冒油的猪肉那一脸兴奋的神情。

    “我要是再想去问那个混蛋,我就一头撞死在涿鹿城墙上,”十四岁的蚩尤
仰望苍天的想。

    于是小蚩尤又开始抱怨他的爷爷把刑天也送到涿鹿来,如果是一个聪明敏锐
的将军该多好啊。这样蚩尤可以和他一起讨论那些奇怪的问题,没准那个将军也
喜欢象蚩尤一样眺望发呆,然后给吃让蚩尤眼界大开的回答。

    蚩尤做梦都想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他现在甚至设想刑天会不会也能这样眺
望着远处思考。结果这个设想被一个可怕的念头打断了,那就是刑天怀里抱着一
头大肥猪。

    蚩尤想人生的际遇真是莫测啊。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偶然,比如蚩尤遇到了刑天,所以他只能时常被追逐着在
涿鹿大街上逃跑。而如果当时爷爷指派另一个将军来保护他,也许蚩尤现在正在
精妙的讨论着。一切都是爷爷的一念之间,结果却使得小蚩尤处在完全不同的环
境中。

    这个想法让他深感未来的变幻莫测,于是蚩尤捧着脸儿坐下来。

    “未来的许多重要的事情也许就取决于我现在继续坐着还是站起来离去吧?”
蚩尤悄悄的想。

    于是他开始感觉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什么改变自己一生的事情。虽然他刚刚逃
过了追逐刑天的女子,这一天看起来与在涿鹿的任何一天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人
生的改变也许就在平淡的一眨眼间?

    蹄声西来。

    “喂,坐着的呆子,哪条路才往涿鹿城去呢?”云锦骑在一匹小矮马上,穿
一件漫如云雾的白衣,似乎真的坐在天上云端。

    蚩尤很不乐意这个小女孩打断了自己的发呆,何况他正幻想着那件可以改变
他未来的东西随时到来。虽然小蚩尤并不知道那件东西是圆是方,不过云锦看起
来不象,虽然她很美丽,有一头如洛水绵波的长发,一双古镜深潭一样的眼睛。

    十年之后,那双眼睛默默的回望,它的主人渐渐的远去。

    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划破了时间和空间,能够绵亘到永远。我们的蚩尤会惊
觉自己离她的心从来都那么远。我设想如果蚩尤曾经试图去看清楚云锦的眼睛,
或者后来的一切都将完全不同,可惜人并非总有机会对过去说——“如果”。

    蚩尤没有,我们也没有。

    让我们回到彼时彼刻,云锦在涿鹿之野上看呆子,蚩尤在为云锦看呆子的眼
神生气。

    云锦眼睛里的呆子懒洋洋的坐在石头上说:“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好啊,呆子,你想知道什么?”

    “天上为什么会下雨,大河为什么往东流,人为什么会死?”蚩尤一心都是
捉弄的快乐,娇小的云锦似乎不能象刑天那样把他揍一顿。

    云锦沉默了。可是出乎蚩尤的预料,云锦没有很快醒悟过来跳着脚说:“啊!
傻子!”

    一种奇特的光彩在云锦古镜般眼睛里闪烁。她转头看蚩尤,垂头看草地,仰
头看天空,然后喃喃的说:“原来有人也会想这些啊……”

    十二岁的云锦,这一声叹息好象已经等待了千年。

    雨停了,云在天边舒卷。

    “天上下雨,因为他会哭。大河东流,因为它要找到太阳的家。人会死……”
云锦幽幽的说,对着高旷的蓝天,“可是人又为什么活着呢?”

    蚩尤曾经以为自己其实是很聪明的,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才会思考这些神秘
莫测的问题,也因此被误认为很傻。不过看来他错了,因为十二岁的小女孩好象
也想过,而且还能回答出两个来。

    小心眼让蚩尤歪歪嘴说:“那你自己找路吧,答得不对。”

    “那你说是为什么?”云锦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天上下雨,是因为老是晴天很无聊,大河东流,是因为西方的少昊陛下喜
欢住在上游,人要死,那最简单了,大家都不死,我就要每天给我爷爷的爷爷的
爷爷的爷爷请安了,想起来就吓人……”

    面对小女孩不善的脸色,蚩尤悄悄整理鞋子。他的计划是唰的一声跳起来,
然后擦过小女孩那匹矮马的旁边吓她一跳,在她来不及兜转小马来追的时候就跳
进河里游到另一侧。不过他的小计划被证明是太复杂了。他还没有开始跑,就已
经浸在水里了。

    云锦的小手高高举起一颗晶亮的珠子,然后她唱歌一般的说:“水啊!”

    平时温顺的流水在瞬间高涨翻腾,蚩尤呆呆的看着水迅速的漫过他的膝盖,
下一个瞬间,水就到了脖子。本来他还探长了脖子想看看云锦自己怎么解决这个
麻烦的,可是现在只好赶紧划动双臂想往水面上浮去。水势确实太快了,仅仅在
一弹指的功夫后,蚩尤就已经站在了二十丈深的水底。

    恐惧从心底涌起来,又呛了一口水,蚩尤失去了力量。他隐约感觉到胸口很
闷,然后身体轻得象一根细羽,再后来就没有身体的感觉了。

    蚩尤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什么正在推他的胸口。

    恢复了意识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坐起来,同时不由自主的吐出了胃里水。
随着砰的一声,蚩尤和云锦同时惨叫,然后各自捂着脑门蹲在了地上。

    蚩尤的脑门好容易缓过劲来,心惊胆战的发现那口水已经很完美的吐在了云
锦的小脸上。而云锦正以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他,那是很多种表情混合在一起的,
其中有一种是笑容,云锦笑得很天真。

    云锦后来悄悄对蚩尤说,那时候满脸水淋淋的,正好把她的眼泪遮住了。

    “喂,你原来不会游泳啊?我都吓死了。”云锦使劲按压蚩尤的胸口,想让
他把胃里的水都吐出来。

    蚩尤无力的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表示抱怨:“那也要看水有多大啊。”

    “其实也不算很大嘛……”

    “是啊,”蚩尤说,“二十丈深……”

    “至少比北海和天池都浅多喽。”

    “北海和天池有多深?”

    “天上为什么会下雨?”云锦比了一个鬼脸。

    其实蚩尤很希望这样被云锦柔柔的按着胸口,最好一直继续到刑天烤好了猪
肉为止。不过一想到刑天他立即就出现了,而且义无返顾的取代了云锦的位置。

    刑天沾满油腻的大手把自己的少君压得象一只皮水袋,一边还和云锦聊着天
:“原来是少昊陛下的公主,没有人护送您来到涿鹿么?”

    “早晨遇见猛虎,被冲散了,”云锦有些犹豫的问道,“刑天将军,蚩尤少
君好了么?”

    刑天低头看了看蚩尤苍白的脸色,说:“不知道,也许吐完了吧,再压一会
吧。”

    “喔,”云锦低声说。

    “好了,”蚩尤皱着眉头说,“再压我的早饭也被你压出来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我们还是再压一会吧。”

    “什么有时间?”蚩尤不解的看着刑天。

    “猪肉现在还很烫……”

    云合云散,天上的流云随着秋风变幻。

    云锦仰望着云天,清澈的眸子似乎能看穿天幕一直看见星辰。而刑天正在卖
力的压着蚩尤的胸口,蚩尤正喘着粗气翻白眼。

    云锦喃喃的说:“人为什么要死呢?”

    忽然间,蚩尤忘记了呼吸,刑天忘记了动作。

    蚩尤觉得全身被冰冷的针刺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能如此深的困扰云
锦。而当云锦重复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在她声声低语中竟变得震耳欲聋。
他觉得自己从未把这个问题想得如此之深,蚩尤脸色苍白。

    刑天的脸色一样苍白,他忽然跳了起来说:“啊,啊,啊,我要去吃猪肉了。”
然后他撒开长腿落荒而逃,高大的背影在视野中渐渐的小了,随着地势的起伏,
看起来象一只跳跃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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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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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

二.奔跑在涿鹿城
    很多年以后,这个发呆的孩子将被称作蚩尤。

    而现在,未来的蚩尤只是呆呆的坐在细雨中,看融融雨丝中模糊的原野。

    原野,看不到边际。

    萝卜,飞上了天空。

    “哎哟!谁?谁砸我,谁砸的我?”蚩尤在自己住的高台上发呆,做梦也没想到高台下会有萝卜腾空而起。

    “把刑天交出来!”高台下有清丽的女声,“把那个没良心的刑天交出来!”

    小蚩尤胡乱的抹下脑门上的一片萝卜叶子,心跳得象打鼓。悄悄探头往下看去,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一个流泪的女子站在高台下面,那些美丽的眼睛好象喷着熊熊烈火一样。而高台下守卫的轩辕族卫兵只是靠在门边幸灾乐祸的笑。蚩尤神出手指悄悄的数,二十五个。

    “妈妈,”蚩尤对自己说,“这下子刑天完蛋了。”

    这种事情三天两头的发生,不同的是以往总是有人很轻柔的说:“蚩尤少君,您把刑天叫出来好么?呜呜,我不想活了,刑天没有良心。”

    蚩尤小的时候不懂事,总是很老实的说:“刑天早上和一个很好看的姐姐一起出去了。”这个结果是那个女子无声的哭倒在高台下,任蚩尤怎么劝,她也只是流泪。

    后来蚩尤长大了,也就聪明了一点,他说:“刑天昨天早上被一群姐姐打伤了,我派人送他去疗伤了。”这样那些来找刑天的女子不会哭,只会很焦急的拉着蚩尤的胳膊问:“少君,少君,谁打伤他的?谁敢打伤刑天?他现在好不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虽然是一样的麻烦,可是至少蚩尤不用看见那些无声的眼泪,他的感觉也就好多了。

    而今天,蚩尤想:“终于群情激愤了。”

    “少君,您让刑天出来见我们!”一个女子对着高台上的蚩尤扬起了手中的水瓢。

    蚩尤想缩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打死那个没良心的贼头!”二十四只水瓢扬了起来。

    一个细细的声音夹着哭泣,几乎被那二十四只水瓢的声音淹没了:“你们不要怪刑天,你们不要打他。都是我自己命苦,是我自己想跳河的……”

    蚩尤一溜小跑往高台中的屋子去了,拼命的撞开刑天的房门,大喊了一声:“刑天,你的冤家们来了!”

    出乎蚩尤的预料,刑天没有在睡懒觉,他庞大的身躯缩在屋子的角落,手持那张巨大的“戚”遮住自己大半个面孔,正在偷眼往窗户外看。

    “嘘,嘘。小声点,小声点,什么我的冤家们,我只认识她们中的一个。”刑天脸色紧张的回过头来。

    “哪一个?”

    “就是哭的那一个,”刑天漫不经心的说着,一双眼睛转啊转的似乎在思考。

    “那你想个办法啊,我们神农氏都快名声扫地了!”

    “呸,小孩子懂什么?”刑天不屑的撇了撇嘴,“我们神农氏在涿鹿的名声都是因为我,涿鹿找我哭的女人越多,想打我的男人越多,我们神农氏就越有面子。”

    蚩尤呆呆的看着刑天,脑袋里嗡的一声晕了。

    “你愣着干什么?就说我出去了,说我死了也行,”高台外的声音更响了,刑天急忙催促起蚩尤来。

    “那你给我件什么东西让她们认尸吧!”蚩尤恼火的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喂,少君,别跑啊,头发行不行啊?”刑天还在背后喊。

    “刑天出来!我们听见你在里面了,”外面忽然传来潮水一样的娇喝。

     刑天的声音骤然消失,象是被掐住了喉咙。

    小蚩尤托着他哭丧的小脸躲在高台的角落。

    “哎,为什么是刑天?为什么爷爷偏要派刑天来保护我?天啊!”蚩尤为这种遭遇简直要仰天而太息。

    “把刑天——交出来——交——出来,把刑天——交出来——交——出来,”外面的呼声有节奏的起伏着,而且高台周围围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刑天的房间里是一片绝对的寂静,连蚩尤自己都快怀疑刑天其实并没有呆在里面了。

    蚩尤又一次偷偷趴在高台边观望,无数只水瓢随着呼声起伏。在那些水瓢间,蚩尤看清楚了那个哭泣的女子,一个很纤巧的女子,柔弱得近乎憔悴。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溢出了她明亮的眼睛,贴着清瘦的脸儿滚落下去,悄悄的落在泥土中。她自己并不曾呼喊一声,却被那些愤怒的女子渐渐挤到了人群后面去,似乎她根本与这件事情无关。

    她只是在喧哗中寂寞的哭泣。

    忽然间,小蚩尤觉得他是如此的感动,几乎就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场——仅仅为了那无声的眼泪。

    一个绝妙的想法从蚩尤脑海中涌现,他翻身就从高台中央的天井里跳了下去。天井里有一匹烈马,蚩尤翻身上马,喊一声:“开门!”

    烈马长嘶着冲出了高台的大门,马背上是小蚩尤灵巧的身影。女子们被烈马如雷的势头吓得愣在了原地,在这个瞬间蚩尤闪电一样从人群的缝隙间冲了出去。在越过那个流泪的女子身旁的时候,蚩尤悄悄的说:“进去吧,刑天就在里面。”

    蚩尤兴奋的感受着狂风吹在自己的脸上,他已经听见身后的女子们喊了起来:“冲进去啊,刑天就在里面!”

    烈马带着蚩尤越跑越远,蚩尤却忍不住回头的好奇心。当他拧过头来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女子们并没有真的冲进高台去,不光是那些女子,所有人都停止的呼喊和说话。一大群人静静的簇拥在高台下,仰望高台上那个魁梧的身影。

    刑天!

    蚩尤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那个龟缩在高台里的刑天竟然以这样的气势出现在高台上。

    刑天敞开了衣襟,露出他宽阔而健壮的胸膛,任凭风吹起他的络腮胡子和不系的长发。那个高大的的身影凛然如山岳耸驰,直欲凌驾上苍。

    蚩尤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忽然都呆住了,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看见了——一代战神!

    就在这个时候,刑天怒吼,狂龙一样的冲天而起,那个身影在空中飞翔,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飞过高台,飞过人群,一直飞过二十丈。

    那是真正的龙翔!蚩尤听见人群中的惊呼,他看见那些女子的眼神,觉得她们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刑天准确的落在了蚩尤的马上。

    “快跑快跑,”刑天说,“少君我们快跑,今天救我的命就看你这匹马了。不然她们追上来就完蛋了……”

    蚩尤没来得及回答之前,所有女子已经扔下了水瓢追了上来。刑天蒲扇一样的大巴掌一掌打在烈马的屁股上,喝道:“跑啊!”

    可惜那匹烈马并没有刑天想象的顽强,它已经被刑天压软了腿,这次哆嗦一下就趴倒在地上。刑天的脸色变的煞白,忙不迭的跳了起来,甩开两条长腿,威风凛凛的奔跑在涿鹿的大街上。

    眼睛里只有刑天的女子们分明没有看见摔在地上的蚩尤,眼看蚩尤就要被踩在裙钗们的脚下。蚩尤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了,因为他特殊的性格和习惯,他竟然只是理了理头发,微微叹息着说:“何苦呢?”

    英雄总是要改变历史的,刑天就是这样一个英雄。

    他熊虎一样的身躯忽然停下了,一瞬间,那种如山的气势再次升腾而起。刑天静静的垂着头站在大街中央,周围的一切寂静如死!

    女子们震惊的停在了蚩尤面前一丈的地方,刑天给人的感觉就象不可逾越的山峰。而且他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停下。

    刑天转身,龙行虎步的走回了蚩尤身边,轻轻扶起跌倒在地的少君,掸了掸蚩尤身上的灰尘:“少君,你的腿没有摔伤吧?”

    蚩尤摇了摇头。

    “那就好,”刑天点了点头,猛然回头,围观的人们又退一步。

    “跑啊!”刑天和蚩尤几乎在同一瞬间跳了起来,闪电一样撕破包围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烟尘连接着他们的脚步。

    街边酒坊的主人搭着凉棚眺望说:“呵,又跑起来了呢。”

    身后是无数的脚步声,跟随着如风的刑天,十四岁的小蚩尤悄悄的叹息。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虽然蚩尤并不喜欢这样的刑天,不过他已经能从一个眼神明白刑天的心意。面对着这么一个可气的刑天,蚩尤却必须承认他是爷爷外最亲近自己的人。而且蚩尤也相信自己是最了解刑天的人。刑天就是
这样一个被人追着逃跑的战神。

    蚩尤目空一切的越过障碍,越过天空。他奔跑,跑起来的时候,蚩尤的心里象是空虚的。他只是还有一点点牵挂,想知道那个默默流泪的女子是不是依然站在他的高台下,垂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就这样,日复一日,神农氏的少君、炎帝的孙子和刑天一起奔跑在涿鹿城中。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 Last edited by 若儿 on 2005-2-18 at 07:13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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