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朋友会 属于您自己的私密空间讲出你的真心话看看我们的生日能不能占有366天关于我的你不知道的五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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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

和喜然去看电影,讲一对怨偶的十年婚姻。 
   喜然吃了点爆米花,侧过头去看另一角落的人,他说很像关与陌。 
  我望过去,幽暗中也不知道谁是谁,看不出个所以然。 
  散场后灯亮起来,果然是关与陌。他也看到我们,朝这边挥挥手。关与陌身边的女子是郑弱水,长头发,黑裙子。  
  喜然和他虽然不同系,交情却甚好。关与陌建议去喝一杯,于是我们随便找了家小馆子坐下来。
  喜然点了份蕃茄炒蛋,这是我喜欢吃的菜。关与陌喝酒像喝水,畅快淋漓。  郑弱水吃得很少,筷子几乎是干的。我们相互笑笑,她并非倨傲,但眉目间有种天生的淡然。   
  喜然与关与陌海阔天空的聊天,我偶尔附和一下。郑弱水则静静的坐着,她不是用美丽漂亮便可形容的女子,实在很风情,一举一动都延伸出别致来,蓝色的发夹隐隐闪着微光。 也不知道她芳心属谁,三年来谈过几次短暂的恋爱,全都没有下文。 
  关与陌一直用左手扶住她的腰,很怜爱的样子。 
  出了饭馆我和喜然回寝室去,他们却往校外走了。 
  是一起住了吧,我抬头问喜然。 
  他笑我多事,跟过去看不就知道了? 
  关与陌一直住在校外,半工半读,比别人都过得惬意舒展。虽然学外贸,却流着艺术家的血液。扎马尾辫,黑风衣,一双终年不换的长筒靴。   
  关与陌不是有女朋友吗?我问。以前仿佛听喜然提起过,长相清秀,个子娇小。 
  赵风敏?不清楚,我又不是包打听。
  到了楼下,门卫高声叫我进去。我看看手表,离锁门还有十分钟,但凡有了点权力,恨不得加倍使用。 
  喜然吻我的脸,进去吧,被囚禁的公主。 
  王子几点来叫醒睡美人?我眨眨眼睛。 
  会晚一点,反正你下午才有课。
  喜然每天要打几通电话找我,室友说真正要被你气死,天天替你做接线生,更可恨的是白喜然那样的斯文有礼,骂他都张不开嘴。 
  我和喜然谈了两年的恋爱,平静而甜蜜,几乎成了系里的楷模,连教授都在讨喜糖吃。 
  年初的时候喜然去拜访我父母,父亲拉着他下围棋,夸他棋风沉稳,由此可见是个踏事的年轻人。 
  母亲也喜欢他,说了我许多缺点,仿佛我是次品货,喜然肯接收真是阿弥陀佛。 
  本来约好我去回访他家,由于他姐姐凉然恰好出了事,便搁置了下来。之后又因为学业的关系一直没有成行。 
  熄灯后司沁爬上我的床,塞颗糖在我嘴里。 
  她低低的说,静君,陪我说说话吧。 
  又是齐舒。 
  他心里一直有郑弱水,司沁幽幽的说,怎么抹也抹不掉郑弱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今天遇到她了,她和关与陌在一起。 
  真的?司沁身子侧过来,不过想想可谓是一对璧人。 
  齐舒和郑弱水来往过一阵,不了了之。他对司沁几乎没花过什么心思,一直是司沁在努力维系,感情的事一方过度洒脱,另一方就只能狼狈。 
  司沁,想过离开齐舒吗?我忍不住问她。 
  离开他,难过的是我自己,与其这样不如苟延残喘。 
  我莞尔,司沁冰雪聪明,不用我担心。 
  中午醒来吃了个苹果,躺在床上看书。喜然的电话来了,聊了些废话,他说来接我喝茶。 
  我们常常去茶园喝茶,一壶香茗便是半天,翻几本杂志,听音乐,日子从手边流淌过。 
  老板姓高,每次都送一碟小吃过来,结帐时又打九折。不是钱的问题,老高是朋友,这次他又送了瓜子和糖,朝我们笑笑,埋头算帐。 
  喜然低声说,老高这茶园也许难以为继了,我替他算了算,利润少得可怜。 
  的确,收费低廉,开支却不少。 
  渐渐话题转到关与陌身上,他比我们高一届,临将毕业了,想开间酒吧。 
  朝九晚五的工作确实不适合他,他在曲线那么久,对这行驾轻就熟,喜然说。 
  曲线是一家很有知名度的酒吧,与陌在那里弹吉他,也做调酒师。      开酒吧要办许多手续,够他跑的了,我捧着喝杯。 
  哪有好赚的钱? 
  我们以后做什么? 
  做夫妻,喜然开玩笑说,男耕女织。 
  到了两点,喜然送我去教室上课。林教授见了他眉开眼笑,又要约他对弈。上个月输给喜然太多次,他说找到原因了要卷土重来。喜然说随时恭候。 
  那么一言为定,星期五晚上七点我等你,林教授转过头,许静君,占用你约会的时间,对不起了。 
  我微笑,林教授,作业打个漂亮点的分数,这笔帐我们就两讫。 
  怎么好像把我卖了?喜然拍拍我的手,我就值这几盘棋? 
  论斤称你还不值这个数,我伸出两个手指,猪肉现在可便宜了。 
  喜然捏我的脸,林教授啧啧有声,一边进教室一边对我说,耍完花枪,记得进来上课啊。 
  司沁又没来上课,她已经第三次放林教授鸽子了。 
  林教授踱来踱去,正色说转告袁司沁,下次再不来,后果自负。 
  司沁躲在寝室里睡觉,她说给自己放假,感觉生活面目可爱。 
  林教授说你不给他薄面,可恨极了。 
  司沁伸了个懒腰,我下次穿得端庄点,看他舍得骂我。 
  林教授近视眼,再说了,你又不是长得特别漂亮,还是老实点为好。 
  司沁呸了声,你再对我的花容月貌有所怀疑,我可要去勾引白喜然证明了啊。 
  去啊,我们近来感情平淡,正需要外力刺激一下。 
  那你给我多少劳力费? 
  死女人,就知道诈我,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死女人,诈你三年都诈不出一滴油水,她一边戴隐形眼镜,一边抽空回瞪我。 
  周五晚喜然陪教授下棋去,我落了单。寝室里那帮平时对着墙壁喊寂寞的女人们,纷纷对镜贴着花黄。 
  一个个还显得特别无耻的说,心肝你那只灰色的包借我,亲爱的有电话找我记下名字,宝贝看好门。 
  十五钟后寝室里空荡荡的,连个鬼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在修指甲打发时光。 
  司沁折回来拿钥匙,看到我便问我要不要去看话剧。 
  饶了我,赐我宁静。 
  忘了和你说,女主角换人了,听说很厉害。看一遍剧本就记住台词,看两遍可以提醒别人台词。 
  长相可对得起观众? 
  赵风敏啊,外语系的才女。 
  赵风敏家境非常好,曾经开着私家车在校园里逛。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子,穿宽大的衣裳,越发娇小。头发短短的,眉目精致,经得起细看。 
  她和关与陌神态亲密,却又不常在一起,让局外人拿不准他们的关系。 
  我对她始终有些好奇,于是随司沁去看话剧,剧名是《春秋·周易》。 
  历史剧?我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个夫子打扮的人物。 
  是两个人名,现代爱情悲情故事,你准备手帕吧,齐舒把剧本简介递给我。 
  要是太伤心的话,我可以把齐舒的肩膀借你,司沁嬉笑着。 
  他肩膀上有注册商标啊,还用得着你批准? 
  我的肩膀这么抢手?齐舒心花怒放,来,一人一半。 
  我白了齐舒一眼,老实点,站如松,坐如钟。 
  齐舒面子足,我们坐在了第一排。 
  这么近,连他们脸上的雀斑都一清二楚,司沁说。 
  齐舒笑着说,那交给你一个任务,呆会数清楚马佑良脸上有几条皱纹。 
  难度太高了,据说他脸上除了英俊两个字什么也没有了。 
  五官也没?活脱脱一张白板啊。齐舒无限欢喜的左顾右盼,好似真看到了一张白板在舞台上移动。 
  两个牙尖嘴利的人在一起,连吵架都是种娱乐。 
  场地设施简陋,空间狭窄得犹如火柴盒,椅子更是硬得像在受刑。 
  赵风敏饰演春秋,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周易的扮演者是法律系的马佐良,性格优柔寡断,正是这样没有脾气的周易最后抛弃了春秋。 
  他造成了分手的局面,又一味推脱。春秋流着眼泪说,我知道你要走了,我愿意松开手。 
  赵风敏表演自然,声音极富感染力。马佐良刻画人物过于雕琢,还好卖相够帅。 
  我和司沁等一干在场女生劈里啪拉猛鼓掌,落幕后齐舒调侃我们,赶快到后台找周易哥哥签名,说不定还可以一亲芳泽。 
  我和静君很矜持的,司沁一本正经的说。 
  我几乎喷饭,你自卖自夸别拎上我。 
  司沁掩住嘴笑,知道你是新女性,敢爱敢恨。 
  第二天我讲给喜然听,他说剧本就是与陌写的。 
  与陌?真看不出来,我诧异的说,那他怎么不去给自己和赵风敏捧场? 
  他哪来的空,忙得跟蝴蝶采蜜一样,酒吧的事情已经让他瘦了一圈了。 
  我问喜然棋局的战绩,他说教授连败三盘,看着教授懊丧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 
  我们在图书馆附近散步遇见齐舒,他递烟过来,是骆驼,喜然也喜欢的牌子。 
  问他到哪里去,他说火车站。 
  那我还得往下问,哪里去? 
  这几天没课,去趟江西。 
  司沁知道? 
  齐舒耸耸肩,如果她会占卜,说不定就知道了。 
  喜然指指我说,有静君这大喇叭,还怕袁司沁不知道? 
  我用力拧喜然的胳膊,他连忙求饶。 
  齐舒转身走后,我立刻跑到磁卡电话亭边,打电话回寝室找司沁。 
  她声音懒懒的,江西啊,好地方。 
  齐舒怎么这样,也不预先知会你? 
  他本来就这样,我比较贱,还就吃他这套。对了,教授的课星期几? 
  下周四。 
  那我也去江西,司沁挂断电话,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喜然走过来,我对他说司沁也要去江西。 
  旅途最能看出人的品性,未尝不好。 
  我点点头,仔细想想倒也浪漫。 
  这便是我喜欢的袁司沁。回到寝室,她们说司沁留了水果和饼干给我,她担心过期做了个顺水人情。 
  与陌的酒吧地段不是甚好,他不想和曲线争宠。几天来他一直拉喜然商量室内设计,我的喜然是个全才,甚至会画立面图、平面图、剖面图以及效果图。 
  他工作的时候微蹙着眉头,神情严肃。我喜欢看他投入的样子,他被我看得毛了,叫我关上眼睛,我便装瞎子去摸他的脸。 
  郑弱水也常常在,每次出现都是一个亮点。她实在会穿衣服,全身上下无一不妥贴。 
  我问与陌酒吧的名字,他说静君你想一个。 
  我凝神想了想,叫光阴吧,我喜欢罗大佑那首《光阴的故事》。 
  郑弱水接口说,光阴,不错。 
  后来喜然才告诉我,本来已经决定用取暖了。 
  虽然取暖,分明透着伤感,人和人之间相互取暖。 
  我说取暖不够大气,也过于纤细,谁取的? 
  郑弱水,喜然笑着,她本来就是纤细的女子。 
  与陌的酒吧开始装修了,喜然陪他去选灯,我和郑弱水则去买窗帘。 
  站在车站等车时,我有些惘然,不久前和她连点头之交都不是,现在却站在一起等同一辆车。 
  我不喜欢她,而她也是如此,彼此心照不宣。 
  郑弱水指着黑色的布匹问我好不好,我坦言说不好,我选的蓝色她也摇头。在店里转了半天,各自讪讪的,但是谁也不肯妥协。 
  营业员大力推荐一种银灰色的布匹,我们互望一眼,沉默片刻她说那么就买这个?我点点头。 
  其实这种银灰色的布匹有些粗制滥造,价钱也过高。 
  和郑弱水比起来,司沁是阳光的。齐舒应该喜欢司沁才对,感情的事情偏偏最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因果可寻。 
  是性格相近好,还是互补好,我不清楚,只知道分手后大家都说是性格不合。 
  
じ☆vのミ颢 我知,走得再远,还是逃不出自己的心。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与陌笑着,这话真俗,可是我只会这句。 
  已经足够让生活面目全非。 
  生活的就像孩子的脸,天天变,与陌开玩笑说。 
  我们慢慢的往前走,街道冷落,而阴暗一如我黯淡的心境。 
  你怎么洒脱如此? 
  与陌俏皮起来,每当夜深人静,我都哭成泪人呢。 
  我不禁莞尔,顿了顿说,你写的《春秋·周易》冥冥中有所暗示,再温柔的男人也会让女人伤心。 
  就当是换件衣服,看开点,谁没了谁不活了啊,与陌轻松的说。 
  我叹口气,都像你的话,世界上也就没那么多缠绵悱恻了。 
  到了校门口,与陌说静君,假期好好过,明年我要见一个焕发的你。     我有个哥哥,你很像他。 
  你也可以把我当做哥哥,与陌说,你亲哥哥多大了? 
  六岁那年溺水死了,不然也没我。他要是没死的话,会和你一样出色,我眨眨眼睛。 
  与陌微笑着,在夜色里他伸手替我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头发,夜一下子更深了。 
  他犹豫了一下,抱住我。可这是没有用的,并不能埋葬喜然的影子,我躲开他的唇,拒绝这种慰藉的可能。 
  他笑笑,我的脸有些发烫,也回以一笑。 
  经过十几小时的舟车劳顿终于到家了,家里一成不变,父母的关爱,满桌的菜。 
  帮母亲收拾残局时,父亲问起喜然。心一痛,失手打破了碗碟。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头埋在棉被里,以前的甜蜜成了如今的伤口。 
  过了一会喜然果然打电话来,我不肯听,母亲急急的和喜然解释。我看不过去,只好接过来。 
  喜然,我什么也不要听,好吗?不等他回答就挂断了。 
  母亲黯然的看着我。 
  我们分手了。 
  父亲放下报纸问为什么。 
  性格不合,我撒了个含糊不清的谎。 
  父母默然,失望写在脸上。我给予他们欢欣,而今又推翻了。可是,可是我满含委屈。 
  许久,父亲说,年轻的人我们不干涉,我上前拥抱他。 
  几天后司沁打电话来,她说新看了许多小说,许多电影,完了便是长吁短叹。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世上没有不千疮百孔的爱情。 
  少盗用张爱玲的名言。 
  司沁笑起来,难道说话得加个括号注明出处? 
  见面再谈,我不忍心因为我的缘故你家电话费一路狂奔,我匆匆的挂断,正在穿上大衣出门。 
  电话不识相的又炸起来,宝贝,晚上九点再打OK? 
  那边传来好听的男中音,你叫每个人都是宝贝? 
  我一怔,反应过来是与陌的声音。 
  我以为是司沁,对不起,我连忙解释。 
  温州是个漂亮的城市,我喜欢,以前去过两次。 
  温州下雪了,我家院子的梅花也开了,我坐下来柔声说。 
  回来时我请你吃日本菜。 
  我喜欢寿司。 
  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与陌的声音吻在我耳际,还知道我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窗外的雪密密飞舞,挂了电话后我推开窗,一阵清冷涌过来,反而心生暖意。 
  年过得极其温馨,姨妈她们还在给我压岁钱,表哥带了女朋友来,长得像山口智子,圆圆的脸。舅妈送了我一件皮大衣,灰色的一圈毛领,穿在身上像公主一般。 
  闹哄哄的,吃了许多大鱼大肉,拼命的睡,体重加了好几斤。 
  直至大年初五才想起喜然,他大年初五生日。去年我给他打了一小时的长途,喜然说二十二岁的生日,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幸福。
  幸福,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事情罢。 
  表哥邀我一同起去赏花灯,他女朋友小鸟依人,便如挂在他身上般。街上人山人海,时有烟花明灭于夜空。 
  我放慢脚步,任由人潮把我和他们的亲密冲散。一个人踱在繁华与喧哗中,思念某个人的心情浮出了水面。 
  想起我们第一次握手,以及亲吻。喜然清秀的脸,斯文有礼的举止,喜然,我的喜然。 
  走到电话亭,拔号码。接通了,那端是苍老的声音,我说找白喜然,对方简短的说不在便草率的挂断。 
  我握着话筒开始哭泣,找不回来了,其实就算他在,曾经的日子也不能往回翻。 
  泪湿春衫袖。 
  司沁和齐舒提前回苏州了,打电话叫我动身。我寻思良久,决定先去杭州看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以前和喜然约好同游杭州。物是人非,还是想去看看。 
  临行前母亲说喜然很不错,如果还有机会在一起就别太任性。我微笑,无言以对。 
  到了杭州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下来,西湖是一定要去的,苏堤白堤。天气阴阴的,湿意仿佛渗出了水,买了把西湖绸伞就回旅馆了。 
  除了西湖没再去别的景点,意兴阑珊的来去,满街都是陌生的脸,买了一大包零食缩在旅馆的床上看电视。 
  深夜醒过来,怔忡许久才明白身处何方。梦里还听见喜然说,静君,二十二岁生日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幸福。 
  我还是无法释然。 
  天微亮便踏上去苏州的火车,拎着大包小包去找与陌,有些冒昧却感觉他是正确的方向。 
  与陌跑过来,我掠头发笑着。他突然把我抱起来,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抬头,低头,唇与唇轻轻触碰。 
  你欠我日本菜。 
  现在就去,与陌拎过包揽住我。我们如此自然而熟稔,我有些恍惚,刚开始我和与陌都知道这不是恋爱。 
  就像行将溺毙的人,他则恰好经过。 
  开学还早,我先住在司沁那里。与陌白天来找我,四个人正好凑成一桌牌局,打得难分难舍时齐舒便打电话叫外卖。 
  晚上我有时去光阴找与陌,有时和司沁一起看碟片。齐舒是个电影迷,他的VCD多的可以开店。我喜欢布拉德·彼特,司沁中意汤姆·克鲁斯。 
  齐舒说看着别人的生活从面前经过却不己身,是多么痛快的事。 
  与陌每次来都会带薯片给我吃,司沁叫我听电话时也会说,静君,薯片找你。 
  我问与陌为什么总要买薯片给我吃,难道我的样子像是离开薯片没法活吗? 
  他沉默片刻说,对不起,风敏喜欢,久而久之习惯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倒坦诚,你们关系真不错啊。 
  相互欣赏而已,与陌搂过我,又喝飞醋? 
  我在他怀里隐隐不安起来,林忆莲的歌荡漾着,没有爱情发生她只好趁着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诚恳,世上的婚姻有多少不过是苟延残喘?很多爱情不过是寂寞。 
  开学后我搬回寝室住,喜然来找我,他剪短了头发,更显清秀。递过来一罐龙井,他说假期去了趟杭州。 
  我眼睛微湿。 
  突然很想去看看,其实不过如此,每个城市都大同小异。 
  我缓缓的说,我也去过了,去了西湖。 
  喜然看着我,眼睛红了。我们久久的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走后我泡了一杯龙井,清香扑面。我们都是嗜茶的人,都喜欢绿茶尤其是龙井,我们能一壶绿茶清淡半天。 
  而与陌,烟之后便是酒,酒之后便是烟。 
  怀念茶园温情的日子,从书页间抬眼便是喜然清秀的脸,相视而笑,幸福宁静得没有一丝疼痛。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过,像过去两年一样。 
  我拿起电话拔喜然的手机号码,那端是女声。我怔了怔,准备好的话全部作废。 
  说话,喂? 
  我清清嗓子,我是许静君,转告喜然,谢谢他的茶叶。 
  郑弱水温和的说,喜然在的,我叫他听电话? 
  不用了,我放下电话。世界空荡荡的,恋爱在最后的冬季已经分崩离析了。明明知道却念着余温,回不去了,这是没有白喜然的又一年。 
  之后的日子忙碌而混乱,毕业慢慢清晰起来。我忙着论文,换了几个论题都没通过。与陌随手替我拟了一个,侥幸过关了。 
  我既不特别聪慧又不努力,一大堆事情砸过来,手忙脚乱蓬头垢面。 
  齐舒和司沁没有这么狼狈,甚至抽空去周庄玩。我妒忌得两眼通红,为了顺利毕业把自己软禁了一个月,纷杂的功课初步尘埃落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舒展多久又得拿着推荐表四处沿门托钵,简直是低声下气。呈过去的履历如石沉大海,我等了又等,现实果然是块石头。 
  齐舒回长春去,他家里早就帮他安排妥当。我灰头灰脸的四处碰壁,他却不用看任何人的眉高眼低。 
  这世界果然是有贵贱的,我对着司沁大发牢骚。 
  她笑,齐舒也不开心呢,直说他家人不给他飞翔的自由。 
  飞翔?我恨不得做笼中鸟,只负责吃睡。 
  只是气话而已,你肯牺牲自由? 
  我摊开手,谁要就拿去,我除了自由一无所物。 
  还有一把青春可以消磨。 
  也不过三五年的时间,我们都像在等待衰老。 
  司沁黯然的说,我和齐舒连三五年时间也没有了。 
  你不去长春?我吃了一惊。 
  不去,也不能去。 
  不是相爱吗? 
  司沁淡淡的说,他从来没忘记过郑弱水,有时会在梦中喊她的名字。我们的关系只是看上去很美。 
  因为这点你要放弃齐舒了? 
  他家里安排了他的未来,包括婚姻,我就算去也是多余的角色。 
  我握着司沁的手,以为她幸福哪知这幸福亦是支离破碎。 
  我并不奢求永远,司沁笑着,永远太远了。 
  我没有回学校,突然很想靠在与陌肩头,问他幸福是什么颜色。去了与陌的住处,他睡眼惺忪的来开门,袒露着上身。 
  我热烈的吻着他,颈脖,耳垂……在床上他俯身问我,静君你确认? 
  我伸出手解开上衣的扣子,静静的看着他,他把头埋在我胸前。 
  在整个漫长的过程中,我一次次想到喜然,不是他,不是他来解除我的禁忌,我一直以为会是他。 
  毕业答辩时天气意外的晴朗,我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的回答一个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司沁也轻松的过了,她说有种舌战群儒的感觉。 
  之后便是拍照留念,在草坪上看到郑弱水,她远远的对我笑,我点点头,没有一丝恨意,一丝都没有。 
  毕业会餐时我喝得半醉,逃到洗手间里呕吐,吐到只剩下清水了,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必须结束这种生活方式了,在现实里慢慢的磨灭棱角。 
  我怯怯的,却无路可退,退哪里?是谁说如果明白孤独的滋味,睡在哪个城市又有何不同?毕业就意味着必须承担起自己的命运,安身立命,是苦是甜都没有人来过问了。 
  从那天开始我和与陌同居了,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一起去菜场买菜,他想吃什么都会不厌其烦的去做。 
  我整理房间时,他会从身后抱住我说,你整理我吧整理我吧,一副无赖的样子。如果不是后来去光阴看到那一幕,我们不会就此分开。 
  问服务生与陌在哪里,他指指里面,我走进去,越往里走越沉闷,储酒间的小门虚掩着,我顺手推了推,便看见了与陌,他怀里是个女人,短发,娇小,五官精致。 
  我退出来,往外走。酒吧里又在放林忆莲的《失踪》,推开关了的门,在风中晾干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与陌追出来,我甩开他的手。他紧紧抱住我,不肯松开手。 
  那么你要说什么?我想起去年喜然的样子,千万不要说对不起。 
  我和风敏不是你认为的状况。 
  那你说真实的给我听,我冷笑,请不要打友谊这种幌子。你敢说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与陌松开我,他那样高傲,不屑于说谎。 
  后来与陌又来找我,我平静的说,还是做朋友吧,对方都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做恋人到底做不来。 
  与陌凝视着我,静君,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慢慢摇头,我们的关系一直是相互安慰,现在伤口愈合了,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是吗? 
  不是,我喜欢你,静君。 
  我的心凉凉的,喜欢?或许你想负责到底?用不着,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们谁也不欠谁。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天是因为精神太仓皇了,所以肉体需要温暖,我是为了取暖,取暖,我鄙夷自己。 
  惨淡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家公司聘用我,我可以留在苏州了,司沁也打算留下来。她说喜欢苏州这个城市,千年的城市欣欣向荣。 
  喜然是要回扬州去的,他很久以前就说要回去工作,我以为我们的命运息息相关,哪知到头来各走一边。 
  齐舒拖了几天,家里下了最后通牒,他只好去订好机票。司沁帮他收拾行李,大件的邮寄回家,该扔的就扔,一切井井有条。 
  我们一起到上海去送齐舒,司沁平静的吻他,看不出悲喜。我从来没见过司沁流泪。 
  我搬去和司沁一起住,她常常一个人喝闷酒,我担心她,可是心力有限,常常自顾不暇。 
  在公司就像个勤杂工,替这个泡咖啡,替那个复印文件。几个男同事还常常对我说隐晦的玩笑,因为只是玩笑,并不能因此翻脸。 
  夜半醒来看到司沁房里的灯亮着,隐约有人声,于是推门进去。 
  她抱着酒瓶坐在一大堆VCD里,电视机开着,在放齐舒最喜欢看的《七宗罪》,我走上前关掉电视。 
  司沁,梦游啊,明天不上班了? 
  她微笑,猜对中奖,我不上班了。 
  怎么?我坐在床边,你想让我养你不成? 
  就你那几个钱,自求多福吧,生场病就成无产阶级了。司沁说,我决定去长春了。 
  长春?我惊讶的张开嘴。 
  静君,我要去长春找齐舒。他心里有谁不重要,身边有谁也不重要,所有人反对也没关系,司沁说,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的确想和他在一起。 
  我拥抱司沁,这就是司沁。 
  我喜欢的司沁又回来了,齐舒何德何能,拥有司沁的全心全意? 
  找了只杯子和司沁碰杯,祝你一路顺风。 
  她一饮而尽,然后说,真不放心你,要是和与陌在一起就好了,唉…… 
  我笑笑,天下男人又没有死光。 
  那你趁年轻赶紧骗一个。 
  我们一直喝到天色发白,谁知道长春有什么命运在等着司沁,谁知道苏州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明天? 
  日子不动声色的流过去,工作入了正轨,我升职加薪,渐渐有了自己的天地。 
  和客户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脱口而出——白凉然。 
  那女子回过头来,果然是她。 
  凉然笑盈盈的走过来,我们交换名片。 
  她说起喜然,他和郑弱水分开了,你不知道吗? 
  我笑笑,毕业后没有联络过。他好吗? 
  不错,混得有头有脸的,我给你他的电话,试试联络,如果有可能的话…… 
  我打断她,你现在还好吗?瞥了眼和她一起的男人,三十五岁上下,西装革履。 
  凉然摊开手无奈的说,兜兜转转还是和斯远在一起,没办法。 
  原来他叫斯远,那个让她可生可死的男人叫斯远。 
  由于客户在场我们没有再谈下去,意外得知喜然的近况,可是并不打算再联络他了,没有岁月可回头。 
  司沁打过长途来,简短几句话,我无法臆测她的生活好不好。 
  与陌又开了家陶吧,还迷上了制陶,总是一手的泥巴。 
  我不知道再和他一起生活是对是错。 
  他说,静君,苏州只剩下你和我了 
  我笑了,哪里的事,你现在去观前街数一下。不就少了个赵风敏嘛,你也去美国啊。 
  她不要光阴不要我了,现在只有你要我了,与陌又开始无赖起来,伸出手来拥抱我,试探着吻我,然后沉溺在吻里。 
  清醒,我不要清醒了,因为清醒便是寂寞,寂寞就像细细的针,一点点刺入肌肤,深入骨髓。 
  与陌是我身边最好的男人,我们如此合拍,默契。赵风敏离开后,带走了所有的障碍。 
 与陌曾经说,看在我床上表现尚努力,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我骂他无耻,他张开嘴指指自己一口洁白的牙齿说,有的啊,一颗也不少。 
  我们的感情不温不火,连吵架都没有力气。大家经过那次分离后都成熟了许多,闹一闹,不是没有好处的。 
  无聊之至,我问他爱不爱我。他说爱。 
  会不会娶我呢? 
  会。 
  没有一丝犹豫,因为不假思索所以更像是戏言。 
  天气冷极了,与陌帮我焐手。瞬间我想起郑弱水起过的店名:取暖。    取暖,或者这便是我们感情的意义,我笑笑,也握住他的手。 
  一个人是三十七度,那么两个人在一起会不会变成七十四度?





原作者: 吴苏媚
来 源: 菊开那夜

[ 本贴由 蓝づ梦幻 于 2004-6-12  01:20 AM 最后编辑 ]
じ☆vのミ颢 我知,走得再远,还是逃不出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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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修的事情很麻烦,与陌请了些朋友帮忙,实在做不来的事情才交给装璜公司。 
  赵风敏来过一次,送来许多VCD,与陌恰好不在,她转了转便走了。 
  周三晚齐舒和司沁回来了,司沁一进门就倒在床上。 
  我连忙跑过来,唷,进门就上床啊,起来起来,我有一大包问题等着你汇报呢。 
  她有气无力的翻了翻眼珠子,你就当我是尸体,行不? 
  不行,尸体哪有你这么活色生香的? 
  我坐在床边翻她的包,只有点山楂和肉膊。 
  怎么样,快打起精神说说,我边吃边推她。 
  没怎么样,我赶到车站时齐舒还没开溜,我就这么赖上他了,好的很,连车票都是他买的。 
  江西怎么样? 
  山山水水。 
  有什么旖旎的事情发生? 
  司沁翻了个身,说句谎话吧,有。 
  她闭上眼睛再不肯理我了,我只好放过她。 
  周四我和司沁早早的去抢头排位置,司沁摊开笔记,摆出认真求学的样子。 <BR>   林教授老怀安慰,甚是嘉许的看了司沁一眼。 
  我笑,教授在朝你抛媚眼呢,接着没有? 
  司沁她运笔如飞,还时不时发问,非常的投入。 
  我低声说,逃课大王,表演过火了吧。 
  她食指抵唇叫我闭嘴,像极了模范生。 
  林教授见我骚扰司沁,走过来用手轻轻敲了下我的桌子,我恨得咬牙切齿。 
  司沁压低声音说,你老实点,小心教授不给你薄面。 
  齐舒对司沁明显殷勤起来,天天早上来等她吃早饭。 我站在窗边朝齐舒笑,他总是穿得一身白,非常醒目。 
  司沁慢慢的梳头,梳得没完没了,好像把自己当成长发三千丈似的。 
  我拿眼睛瞥她,艳福齐天时你倒真矜持起来了。 
  她侧过头来,是啊,你知道我一向矫情。 
  江西之行一定是有故事的,她不露声色我亦无可奈何,总不能去撬她的嘴巴。
  与陌的酒吧在秋天开张了,应该说是秋夜。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任何渲染。就像一个锦衣夜行的美人,悄无声息的落座于这个城市。 
  第一个客人是赵风敏,她点了杯渐入佳境,坐在吧台边和与陌玩猜拳。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她很开心的仰头笑着,脖子很美。 
  听喜然无意中说起光阴有一半投资是她的。 
  她和与陌之间有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默契,直至后来我都这样觉得。由于暧昧所以坚不可摧,并不能准确说出是一种怎样的危险,所以无从反对。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喜然请我吃饭,这是很普通的祝福。我们感情稳定,不需要意外的浪漫。 
  凉然是后来才赶到的,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第一次是去年在校门口,她摇下车窗和喜然说话,脸色苍白。 
  凉然非常清瘦,不施脂粉。喜然说她从小就喜欢香水,各式牌子了如指掌,年月久了不洒香水身上也散发淡淡的清香。 
  她送我一瓶三宅一生,三宅一生。我喜欢这个名字,仿佛永远也说不完,仿佛有双眼睛看过来,忧伤的,不说话。 
  我把这精致的瓶子握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这里面酝酿着怎样的香气,怎么的诱惑呢?诱惑在不可知里,倘若可知便在不可得里。 
  一旦打开,便褪却神秘。 
  什么时候和喜然去我们家玩?凉然点了支烟,夹在指尖。 
  喜然说,过些时候吧,姐你几时回家? 
  再说,凉然对我笑笑说,静君,你毕业后和喜然一起来扬州? 
  当然,他别想甩掉我,说着我斜睨了喜然一眼,他眼睛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会,凉然因为有事先走了,我突然注意到她穿了双美丽的绣花鞋,黑底,蓝色碎花。 
  你姐现在一个人过?我问喜然。 
  不知道,喜然淡淡的,她从来不对我说这些。 
  窗外,天慢慢暗下来。 
  凉然爱上一个男人,对方三十多岁,结婚许多年,有个五岁的儿子。 
  因为爱情走投无路,凉然绝望中割腕自杀,几乎送了命。大致来龙去脉便是如此,谁都一个难解的结。 
  到了寝室门口喜然揽住我的腰,轻声说静君,生日快乐。 
  我吻他的唇,有你,就有快乐。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很不识相的口哨,我知道是司沁。 
  喜然轻轻推开我说,上去吧。 
  进门后我跑过去抓司沁,她穿着长长的睡袍,披头散发的躲。我呵她痒,她缩成一团,拉住我的手,低声说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我一怔,知道什么? 
  白喜然是天生的戏子,司沁冷笑,我在书店看到他和郑弱水在一起。 
  这不能说明什么,我的心一沉,虚弱的放开司沁。 
  如果你愿意一厢情愿的天真,也可以。 
  二十二岁的生日,失眠了。 
  喜然看上去并无不妥,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去茶园。他帮我拿书,买口香糖,经过电影院问我想看什么片子,我看不出异样。 
  第二个提醒我的是与陌,我在实验楼旁边的林荫道遇到他。他把自行车倒在一边,拉我坐在路边的草坪上。 
  光阴生意好吗? 
  开始赚钱了,你多来玩,与陌望着我慢慢的说,上个月我和弱水分手了。 
  你想说什么?我问。 
  你一点不明白? 
  不,我简单的说。其实我不清楚这个不字的指向是什么。 
  与陌没有往下问,唇角泛出微笑。我说有事先走了,与陌在身后说,不开心的话来光阴找我。 
  喜然,我的喜然保持沉默。 
  我不敢问他,唯恐激起波澜,怯怯的握他的手,生怕他突然抽出手,决绝的和盘托出。有时又会觉得一切不过是揣测,或许无中生有。 
  我抱着他,他轻轻拍我的背,温柔的说话。抬起头直视他,想透过他的眼睛直抵他的心。仿佛许久过去了,对峙太累,渐渐视线模糊。 
  喜然吻着我,他的吻,他的吻里有无限言语,一句句叠起来,看不出本来面目。 
  像两个困兽找不到出口,我们曾经心有灵犀,一个眼神便明析彼此。可现在之间隔着的,竟是千万重。 
  深夜,跑到天台去喝酒,已经没有什么能拯救破败的心情了。我不知道局面潜移默化了多少,没人告诉我。 
  司沁悄悄的在我身边坐下,她并不劝我,陪我一起喝起来。 
  冷月当空,夜风有些瑟瑟,司沁穿得极单薄,微微颤抖着。我不忍心,便丢下酒瓶和她回寝室。 
  她们都已香梦沉酣,司沁钻进我的被窝,我们压低了声音说话。自从她江西之行后,我们第一次夜谈。 
  司沁说她也迷惘着,滞留于某个阶段不能动弹。 
  齐舒不是越来越在乎你了吗? 
  静君,我们在江西住一间房,司沁仿佛下定决心,艰难的说。 
  节约费用,可以省很多钱,我不知该怎样回应,说了句现实的话。 
  司沁轻松了许多,说了些在江西的事情,然后渐渐入睡。我起来喝水,头痛起来,酒精灼伤了我的神经,双手抱住昏眩的头,静静的流泪。 
  我和喜然一直合用饭卡,轮流存钱进去,这次应该是喜然了。 
  喜然,卡里没钱了。 
  喜然把菜里的香菇挑出来,放在桌角,他埋头不语。 
  我提高了声音,卡里只有三块钱,再不存明天谁也别想吃饭了,我放下筷子看着他。 
  心情太坏了,喜然从来不吃香菇,把它们一一挑出来,丢开。他漠然的脸,机械的动作都让我浮躁不安。 
  喜然抬起来说,静君你怎么了? 
  我顿了顿,许多未经整理的话一下子都涌到嘴边,你不想存钱了,不想和我一起吃饭,不想再见我,你已经厌倦了,白喜然,明明不再喜欢我为什么保持沉默?这样不是很委屈郑弱水吗? 
  喜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柔声说,静君我不知道怎样说你才会明白。 
  你在找怎样完美的借口?以为措词婉转我就不伤心?我鼻子一酸,泪光盈盈。 
  他到底承认了,承认这些天来与郑弱水的暧昧。 
  静君,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喜然轻轻的说,那瞬间他是如此的真诚。 
  他拉起我,离开了喧闹的餐厅,往茶园的方向走去。 
  你爱我,那她呢,我问。 
  喜然握紧我的手,传递着温暖,慰藉我多日的疑惑,疑惑,这疑惑转瞬即逝。 
  我并不准备骗你,我对她也是一种感情,喜然斟酌着用词。 
  我有点冷,底气不足的说,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喜然停下来,抱紧我不说话,我的唇触到他的脖子,这样的近,可是他心里还有别人。 
  我悲伤得不能自己,想起一句歌词,这是我们恋爱最后分离的冬季。 
  茶园大门紧闭,边上杂货店的老板说,老高前几天就回乡下去了,亏损得太多,撑不下去了。 
  我惨然的笑着说,那些安静的幸福时光找不回来了,喜然,我们的爱情入不敷出,也撑不下去了。
  喜然说对不起,反复说对不起。隔了会又说,我爱你,静君,一直爱着。 
  我的心剧烈的痛起来,越是这样表白越苍白无力,也许真的走投无路,只好被替代。 
  我们吻着,隐隐渗出绝望来,他穿着我织的毛衣,照样可以去约会别的女子。泪水滴在这件毛衣上,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织就的爱情分文不值了。 
  我们渐渐的淡下去,心照不宣的。他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则不再主动找他。有人来试探的问,我说对不起,请不要关心我。笑笑,然后走开。 
  司沁尽可能的陪我,她已经搬出寝室和齐舒同居了。每次不着边际的聊些过去无关痛痒的话,到了黄昏时分她就起身离去。 
  我去过她的去处,很整洁很明亮,我被她的幸福刺痛眼睛,光线如此强烈。
  一个人回学校倒头就睡,有时候也会流泪到天亮,不知道具体的伤心是什么。昏沉中拖到学期末,考试并不是很难,及格万岁。 
  临回家那晚我去光阴,记得与陌的话,想知道他能让我的忧伤减弱多少。 
  世界狭小的让人躲之不及,刚进门就看到了喜然和郑弱水。 
  郑弱水靠在喜然的肩上,一种慵懒的风情。与陌向我招手,我深吸一口气,无动于衷的走过去。 
  向喜然问好,还夸郑弱水的衣服漂亮。 
  与陌说,她穿麻袋也是好看的。郑弱水隔着吧台要打与陌,喜然笑着拉住她。 
  我垂下眼帘,他们的世界充满欢笑。我迷惘起来,与陌不久前那样眷眷的爱着郑弱水,怎么可以如此轻松的不着痕迹? 
  喝第二瓶喜力时,喜然望着我,眼神复杂。我把脸贴在冰凉的吧台上,泪水只有自己知道。 
  郑弱水遇到一帮相熟的朋友过去坐了,与陌在和啤酒促销小姐开玩笑。 
  我和喜然很陌生的坐着,终于他开口说话了,明天回家? 
  是。 
  以往我们都会一同走,这次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假期等我电话,我有话要说。 
  我侧过脸,不用了,已经很清楚了。 
  静君,再给我一点时间。 
  给足够的时间去抗拒新鲜的诱惑? 
  我站起身冷静的说,我现在走了,在外面等你五分钟,你决定去留。 
  门开的时候,心一紧,原来是与陌,我靠在树上倦倦的低下头,还是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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