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飞翔9

这件事要从我的老家说起,开始只记得家乡是个很美的农村,真正第一次去却是在小学三年级的事了,虽说是我的故乡,我出生的地方,可那时的我对这里没有一点印象.

街道因汽车的过往卷起阵阵尘烟,我都不知道母亲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身边陌生而又熟悉的事物.有些声音在招呼我的母亲,很机械的,母亲带我去见了一些陌生的人,从母亲的口中我知道,年老的那位老太我该叫"奶奶",同样风烛残年的另一个老人我得叫"爷爷",之后是"三姨",还有据说是不久的将来的"三姨夫".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都对我很好,开着小店,给我喝我爱喝的饮料,好吃的东西抓了一大把,而我,只知道母亲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而当我叫"奶奶"时,不只是他们,一些围在周围,表情看起来好象早就认识我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莫名其妙的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虽然年幼的我还是没弄明白我和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一些什么样的东西,我只知道那些天在他们的照顾下我玩得很开心,真正的宠和真正腻,以至于那次我回家后便老期待着下一次长假.

一有稍长的假期我就呼哧呼哧的往老家蹦,也不知去了多少次了,只是我越来越高,声音也发生了变化,慢慢长大的我从一些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或许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致使"爷爷"死的时候我没有去那个"家".这无疑对"亲人"们来说有些残酷了,可没有办法,当时的我认为这样的命运对我更残酷.

第一次看到亲生父亲是小学六年级的事,据母亲口述,两岁前应该还见过...那年冬天很冷,没有冰雪的冬天在我看来一点也不美,有的只是尽似于虚无飘渺的寒冷,但那年我因一些事情而兴奋着,甚至忘记了寒冷.

那是我第一次面临转学的事情,要知道我是多么的渴望转学,我的性格不允许我老闷在一个地方,总想换个新的环境去了解不同的社会不同的背景,虽然到最后以失败告终,但我确实因为这件事情伤心了又高兴了.用母亲的话讲,那时的我太调皮太不听话太让她寒心了,所以不想要我了,所以...要把我"送"给我亲生父亲.我也不明白当时的我是个什么样的小孩,不过我很清楚的明白,把我交给那个男人只会给那个男人带痛苦罢了,现在想想那会儿的我还真的很可恶,回老家的路上我一直哭哭啼啼的,但心里却是一百个愿意,理由说来可笑,因为我相信自己完全可以不听亲生父亲的话,我的弟弟,是当地学校的高才生,也省里排得上名次的优秀学生,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的怀抱.如果我去的话,会给他们家带来多大的困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爱怎么闹就怎么闹,而且我可以趾高气扬的对"家长"说"你丫没资格管我,你不是我妈,你不是我爸.".这就是那时候的我,一个可怕的小孩子...

听着听筒里陌生的声音,我努力叫了一声:"爸",尽管对方拒绝我对他的称唤,但母亲坚定的告诉我一定要死缠烂打,最后把他从不远的城镇逼到了这个原本可以属于我们的幸福温暖的家.商讨了一晚后,事情以失败而告终,结果是亲生父亲在法庭的调解下补偿了我十八岁以前的生活费用,说来可笑,我十八年的生命在他眼里仅值六千元,不过这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字了.而对我母亲来说,重要的不是区区六千元,而是在这个家乡,在亲生父亲就业的小城镇中,这个男人的名誉彻底的扫地了.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发生变化,考试升学,我也跨过了这道应试设下的门槛,有惊无险的走进了对我而言噩梦般的初中生涯.期间我也常会因长假的关系回到老家.初一的寒假再次见到他,那个我特别不屑的男人,意外的是我又看到了我的弟弟,而且这次第一次看到了弟弟的母亲,一个一脸横肉的女人.我尊敬的称了一声阿姨,然而她的回答是踩了我一脚以及一些肮脏低级的语言:"钱都给了还跑我们家来死皮赖脸的干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规矩都不懂,谁家的贱小孩?",我承认那时我的无能,面对这样的侮辱我能做的就是哭着鼻子走人.第二天就坐车回到了家,把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说:"她凭什么这么对你?我们凭什么忍着她?"说着便怒气冲天的要去买车票,不过被我拉下来了,我说了一句话阻止了母亲:"不用了,等我长大了自然会回去找她."

这句平静的话并没有给母亲造成什么波澜,不久便忘了,而我却一直惦记着,惦记着长大了要去找她.

17岁,我走进了大专院校.我已经不再是个稚气的小孩子,我有了锐气的目光和不算强壮但却刚健的身体.如果说14岁的我是个胆小鬼,15岁的我是个小混混,16岁的我拿着梦想虚度人生,经过几年的社会磨练,17岁的我独立,不接受任何自己认为错误的东西,这种感觉有点日本幕末时期新选组的"恶·即·斩",用自己的思想来支配自己充斥自己,其中一个思想是...长大了要去找她.而那个时期,我充分的认为,我已经长大了.

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颠簸,站在这几十年不变的街道上,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有两年没回这里了,所有认识的人看到我无不露出惊喜却又诧异的眼神.面对着这些,我只有一个想法,今年的春节,会有比烟花美食更加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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