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事

原创]一辈子的事

　　我和小墨又在网上吵起来。

　　其实就为我的内衣贵还是他的内裤实用之类不登大雅之堂的毛蒜小事吵到猪和驴哪个比较蠢的问题的无聊。如果他忍无可忍，我就屈服。高智慧是不可以计较底智商的。我发几个哈哈过去亲和亲和，他回复叫我滚远一点。我说，别生气，笑一个，下午请你吃冰淇淋，亲一个。他说，女人都你那样没个正经。

　　他这高水平的言论让我着实吓一跳。

　　我吓一跳这高水平背后的高深。不喝过水怎么知道水的味道是没有味道？

　　像很久以前我好象说过男人是畜生。好象当时那个男人抱着我压在地上，一辆预谋撞死我的车忽嗖的从我刚站着的位置狂奔而过。整个过程我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畜生。第二句是离我远点。然后我把散落一地的东西装回购物袋拍走身上的尘埃在围观人群的一片嘘哗中挺胸提臀的走掉了。便宜的是那男人捡到我的证件，这让他骚扰了我一阵子。

　　我叫经。我自以为是佛经的经。朋友说是正经或者不正经的经。目前职业是无所事事，之前跑过业务，折腾过营销，甚至一段时间热爱保险行业而差点为它献身。而这些与我所学专业知识无关，所以我温和宽容我的无为忙碌。现在偶尔用电脑为一些杂志弄弄插图或者和一群同党接受一品牌的代理设计，总算养活自己。

　　我还是不正经的勾引小墨见面。

　　他每次都是先一副愤青的表情和一整天的没表情。沃尔玛.百盛.裕丰.百货.步行街````我手里的零食在小墨手中的购物袋里瀑涨。不知道谁说的，小丫头爱零食，大女人爱衣服。小墨说，女人烦。

　　我以前说，男人不是好东西。那男人听着就笑了还张开双臂拥抱我的愤怒。

　　从商城出来下午4：00，阳光灿烂。购物广场的建筑日光灯般的镜面柔和的把光线散落在阴影里的各个角落。我因此满足。小墨说，女人的欲望深不可测。我坐在太阳伞下的露天坐椅上享受冰凉汽水的乐趣。他坐在我的对面不耐烦的说这句话。

　　我说，你以为丢了钱再捡到钱是应该，可是谁是应该丢掉钱的？小墨哦的看着我。我哈哈大笑的告诉他这是我昨晚对他说的梦话。他说，你无聊的没特色我受不了。

　　别以为伤的是自己，欠的是别人。那男人对我说的。

　　很多时候我和小墨手牵手走在人群里穿过十字路口向右转一直向右转，最后我们回到原地。有些时候是花一整天的时间骑山地车在座城市的一个方向里向前走，那里有尽头没有目的。小墨说他悬的慌。

　　你的眼睛看着很远的地方，可是你人站在这里。这些是绝望。他说绝望是恨的一种，恨的深伤的深，让恨淡一点让伤轻一点，对自己好一点。他说时我不相信我在哭我也不以为我在流泪。

　　我们可以说话可以牵手可以亲吻可以上床，只是不可以爱。灯火是明亮的，车流是闪烁的，建筑是透光的，这座独自横跨江流之上的大桥那么一片辉煌，我们站在上面，小墨这么说的。我哈哈的笑着说，你幻想的比我多。我记得那个男人也这么说我。我笑的腰弯了泪水都要出来了，小墨看着我脸色阴暗阴暗。

　　你欠了你的伤口，男人说。

　　我笑得不行了。

　　你他-妈笑够没有？小墨莫名其妙的发怒。不言而喻，谁说的，揭露一个骗子只要让他施展才华玩忽所以直到筋疲力尽。小墨不是高明的骗子，一笑就没了底。我说我心疼你啊。他也哈哈大笑，怎么女人就喜欢犯贱。伤口对着伤口，伤口可以明白伤口可以容忍伤口可以爱怜伤口，只是靠不近。雨象征的下了，小墨特意的发高烧。十次九次被轰出来，第十次他不省人事我成功入闯。

　　糟糕的房间糟糕的人。

　　风和日骊。想洞悉一个人的内心无非看看他的房间就会明白。我以为这是真理，总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不需掩饰。我跪着良家妇女般努力的给他擦地板，阳光在玻璃上跳跃闪烁，洗衣机潮湿的转动，偶尔有些自然的声音流进耳膜。

　　怎么你不走？我怎么能走。男人的笑容那么灿烂。

　　她怎么可以走，小墨醒来的第一句话。我没走啊。我相信我笑容的温度可以融化人心。滚。毫无生息的字眼有时候更具力量。

　　杯子和书本砸在他身上，我拖着一条不幸烫伤已经半残的脚亢奋的和我一同作战，竭力赶走他。疲惫，平静，我说滚。那男人走了。

　　我到小区附近超市买水果和快餐，我承认女人最没用的地方是没厨艺。

　　漫长一觉张开眼，男人影子朦胧的在厨房里晃悠晃悠。

　　你怎么没走。生病让人如此温柔。我哈哈的说，我怎么能走。小墨酝酿半天情绪说，我没哭。那傻瓜埋了金子还立了牌。

　　如果谁走了，因为他不欠你。那男人真的走了。

　　也有我这么一天。莎白色裙子随风摇曳衬着阳光刺白刺白耀眼。你纯洁的样子像个幸福的孩子，男人说。我牵他的手走在一段路上，不知道疲惫。他在那天放一首歌，是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里面男人嘶哑的声音把愤怒喊到尽头。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说好或说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拥抱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生雪白土会掩埋，思念不腐坏，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不怕热爱变火海，爱到沸腾才精彩

　　我说唱的那些人都疯了，他说他也疯了。如果我走了，他说。我看着他。我会回来，他说。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人爱了一辈子，有人一辈子没有爱，前者是爱自己，后者是太爱自己。孩子，别让人心疼。我使劲点头。

　　我每天整理房间算着每天的日子，他已经走了七年。

　　小墨应聘到某家公司做网络维护技术员。我搬到他那里给他的房间每天都收拾干干净净，生活明亮明亮。有一段时间我昏暗的房间也曾经这样干净明亮，即使现在它是猪狗不如的窝，有个角落总有阳光。我们现在已经戒掉闯红灯胡走乱串的习惯，不过无所事事时坐着公车一站一站没完没了的习惯正在培养中。朋友耻笑我们两个是无聊的白痴，傻瓜才那样。

　　小墨坐在公车的右边，我坐在左边，我们都在看窗外。

　　发工资数钱时，小墨说他要赚钱买车。我非常支持的抢走部分零花叫他继续努力。他认真的说，生活有个希望才能继续。

　　在伤口里继续或者在希望里生活。男人也这么说。

　　天气好的不行，我隆重的一手一本书一手一把刀的在厨房忙碌。我手指纪念意义的流了点血。小墨回来脱掉束缚的西服摔了公文包哦的看着我。端着的汤水咕噜冒着热气蒸腾一片模糊我的笑脸。小墨扒上十口饭问我，你怎么回事？有的人就是不能对他好。如果她回来了？我问。我想回来，她今天这么跟我说的。鸿门宴，他说。如果我走了，我说。你不用走。伤口的希望是伤它的伤能回来，别怕。他像个孩子抓住我的手。生活有了希望它可以继续，哪怕继续的是伤口。我说。小墨使劲点头。

　　有故事说，有个人年轻时蒙冤入狱九年。他死的时候上帝让他迁悔，他说他还在怨恨。上帝说，可怜的人啊，别人囚禁你九年，你用50年囚禁了自己```````。这个故事是男人说的。

　　我打死你。我妈在中年时已经不见豁达优雅。她撕力尖叫的挥动双手扑向我爸身后的女人。这女人在我弥睡之际被我爸堂皇的带回家。我妈输钱输的惨败天没亮就从麻将桌上退下来赶回家。巧合叫刚刚好。他们离婚时都是出双入对拍案即走的爽快。我喊爸爸妈妈，他们那样骄傲，头都不回。只有那女人回头看我一眼，我记得她不卑不亢的对我妈说，我要和他在一起。

　　对不起，我爸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个男孩慌张的脸热的通红。因为我是孤儿？我一直这么对人说。他点头的勇气都没有转身就逃走。

　　我让他走的。这个肥肉厚实几圈的中年男人说的这么简单。你说清楚，我手一撤他办公室桌上的文件纷纷飞扬，窗外的人紧张的站起来。他已经结婚都有孩子了。可是你呢？这个男人的脸部微微抽蓄不说一句话。

　　可是他说了，他会回来。他还说，要我好好的等他。

　　我一个人还坐在公车上看窗外，身边的人问我，看什么。我说找人，他笑笑不可理喻。他说，一辈子也不会找到了。我说，一辈子不找才找不到。巧合叫刚刚好。他的笑刚好那么灿烂。

1 评分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