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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幸福莫衷一是。
你坐在凤凰木下整整一宿了。整整一宿是个怎样的概念呢——冗长得足以让穿梭的琴弦隐去自己的锐意,让完工的童话覆上催城的乌云,让消停的七月挥别流火,九月无人再授衣。却是这般冗长的一宿,凤凰木上流云过客,我的时间还缓步在这地空天白的初时。因而你一宿醒来,我着急地想哭,我一着急真的哭了起来:“还不够长,时间不够长,远不够我寻到回去故乡的路。”
你摆摆手说没关系,你身后的凤凰木。它在我们还未出生的时刻已经扎下了根,错综复杂而琐碎繁密,漫漫地铺向这片土地,慷慨地接受它赋予的一切。直到它的枝干里流动着耳语般的水声,借助阳光的赞美延伸至每一片,每一片绿色的心事。
那是我们的故乡里,最值得景仰的情感。母亲的喃喃絮语外,永远填充着这棵凤凰木的沙沙声。它不思无邪,传统地做一棵树该做的事。我们的游戏乐此不疲地进行着重复:跑到看见它冠顶的极限之远,再折返回来,路上碾过弱小的生命,却能毫不在意。故乡的土地上,有它逐渐定型的高大,我踏过自己曾经天真的脚印,终于走向看不见它的地域。
如此一来,即使所有的迭变都能历经风雨,却还是冲毁了那条细笔勾画的归途。
——我的地域不栖花鸟。
我那架着栅栏般微笑的故乡应当是褚褐色的。我那等在故乡上的你该是面无表情却微握右拳的。我那无处投递的家书还是带着深墨绿色香水味的。我那不明中心疯言疯语的唠叨一贯是架不住拷问的。我那生长着凤凰木的故乡,它没有了幼时明晰的模样,只有依然竭力生存的干和缠绵悱恻的叶,一季一季地覆盖着我异乡里冗长的整宿不眠。
它是那遥远星球上不曾动摇的光辉,惟独我忍不了数万光年需要的时日,只能仓促而简陋地虚拟着那褚褐色的大地和墨绿的家。,它们在电脑里,它们在网页上,它们在0101之间,它们最初时在我身旁——头顶墨绿的树冠和你身上褚褐色的衣扣。
如今它们与你都不在了,我在几步之遥,几千里外,几光年处,临摹着已经走样的当初。我想“哎呀,我有话要说”,我想“哎呀,我今个儿得写日记”,我想“哎呀,我没处去哭了”,我想“哎呀,我这次更新又抽了癫癫的疯”,我想“哎呀,当初谁也不曾逼我离开过”,我想“哎呀,我得藏身在自己的空间里”,就好似被你和凤凰木拥抱在胸前遮去了脸上尴尬的泪痕。
这是个多么年幼的认识,可我依然信了——我给自己建一片褚褐色的土地,我往那插上两截断枝,便恍惚能回到被安慰的起点。故乡里盈着凤凰木沙沙的微笑。
在“http://luoluo.nease.net”,你会不会等不到我回来。你站直着身,望向空泛的视界,你伫立在我的故乡里,见证一个“我想念你”的誓言。
落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