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朋友会 属于您自己的私密空间讲出你的真心话看看我们的生日能不能占有366天关于我的你不知道的五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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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

大二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人还会记得高中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学就是天堂,你们是在向天堂进发。”繁重的功课与无形的压力,让我们在这个天堂中透不过气来。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下铺,也就是我们的寝室长,爱上了对楼女生寝室的她。
     他叫莫凌飘,我很喜欢他的名字。因为这很形象地概括了他头发地特点:凌乱而又飘逸。记得刚开学一看到门上贴着的名字,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诗人。退一万步讲,至少可以成为一个散文家。
     后来才发现,他不仅是一个诗人,而且还是一个画得一手好画得诗人——就像唐伯虎。
     然后该谈谈秋香了。她叫刘岚。英文名叫orange,人文学院的院花。想当然就应该知道她有几分姿色,没有这份自信的女孩哪敢取英文名呀。不过她的英文名取得确实不怎么样。她喜欢紫色,和我一样。也不喜欢吃橙子。至今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取这个名,我想大概是她某次上厕所的时候想到的吧。她很漂亮,但是太夺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我一直也有注意她。她就像玫瑰中的蓝色妖姬,绚丽而高贵。我还知道她的睡衣有米老鼠图案,她的文胸是戴安芬的。我是听凌说的,凌是用望远镜观察的。至于可信度,我敢保证前者。
     我一般不称呼他“凌”,因为我也叫零,比较容易混淆。通常我叫他小唐——我说过他像唐伯虎——然后引申为唐老鸭,至简化为“鸭”。他总是说我不该这么称呼他,因为比较会让人误会。而我倒觉得,他做这个职业一定比赶通信强。
小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没事学李白喝酒,而不幸的是,他的酒量通常不好。他总是说喝酒会让他更加清醒,更加有灵感。我敢保证他在胡扯。他一旦喝高了,就只会满嘴胡话。而大多时候,他讲的是orange。
     还有一点我敢肯定,orange不喜欢他。orange在我们系上有一位帅哥男朋友,叫刘峰。名字是俗了点,不过一个峰,一个岚,美景都让他们占了,我们这些平民就只能远远欣赏了。
     刘峰是我们系男生的骄傲。因为我们大都觉得竟然有这么一个人走在orange旁边不显丑。当然,这我们之中不包括小唐,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系中第一美男,就像李登辉认为他是和平主义者一样。在没有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我会很公正的说,除了小唐的宝贝头发,他没有一点能和刘峰比,至少是外表上。
大三上通信原理的某堂课,小唐悄悄地,带着点蒙娜丽莎的微笑对我说:“嘿,他们分了。”
     “谁啊?”我问,“难道……”看着他开心地扮小鸡啄米,我就知道大概了。“不会吧,怎么会?我不相信!”
     “真的,刘峰那小子要出国了。”
     “恩,这倒说不准了。”
     “嘿嘿,看来我的春天快要来临了。”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乌龟在正常情况下,不使诈,能跑得过兔子吗?”
     “恩,不知道,你说呢?”
     “三个字,不可能!和你与刘岚在一起的概率一样,0%。”
     于是整节课他都在追问我“乌龟到底为什么跑不过兔子”之类的问题,弄得老师频频向我抛媚眼。我烦了,心一慈,手一软,就把他们在一起的概率上升为0.1%。他才过去缠晖了。我想,就他那智商,真是对不起名牌大学通信系这块牌子了。
     对了,谈到晖了。他是我们的对铺,叫闻卓晖。人如其名,古董一个。喜欢古典名著,常自诩赵云,文武兼备。其实我觉得充其量只是个夏侯恩,就是那个被张飞吼一声吓得掉下马死掉的可怜蛋。
     晖和小唐特会聊,他们能就吕布为什么喜欢貂禅而不喜欢大小乔讨论上半天。这次他们的话题是历史上,乌龟是不是跑不过兔子。他们不惜搬出了已经被马克思大人所解决的时空分割法(就是先让乌龟爬10米,然后兔子追到那十米,乌龟又向前爬了1米,依此类推,每次兔子到乌龟上一次的位置,乌龟有多爬了哪怕0.01毫米)来证明兔子跑不过乌龟。当然,只要他们两个愿意,兔子绝对没有可能跑过乌龟。

爱你就像爱生命(二)

果然,没多久,刘峰出国了……
小唐建议我们庆祝一下,然后拉着我和晖下去找馆子。他最喜欢东北菜,不过不凑巧那天客满。小唐笑了笑:“嘿,挺有意思的,刘峰一走,大家都来庆祝了。”我推了他一把:“走吧,去家乡菜。”家乡菜在我们这可是最大的馆子了,相当于楼外楼。
我相信小唐会感谢我的英明抉择,因为我们遇见了orange。
走进去的时候,orange抬头看了一下晖,没注意到我和小唐。我很庆幸她没有看见我,因为回去后,晖差点被小唐宰了。
我们刚坐下不久,orange就走了。哦,还有一群女生,当然小唐是不会看到的。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穿赛车服的女孩,不超过160,不过比例还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那天是她付的钱。
回去和小唐说了,他很惊讶,还有别的女孩子?无语……
不过,第二天,他就拿着他的宝贝笔记本开始晃悠了:“恩,诸葛文佳,24岁,水瓶座,1982年2月8号,即正月十五出生。身高158,体重不详,约43~45公斤,人文学院,与orange同寝室,旗下无男生,处女,电话13588826832。”
晖从床上探出头来:“处女也查得出来?”
小唐拍了一下我的肩:“相信哥们,没错的,追吧。”
我皱了下眉,转过脸求助泽。
他叫庄泽,睡晖下铺,杭州人,一般不在寝室。情圣。我不记得他带过几个女朋友回寝室,不过我记得那次他被点到名,有四个女孩同时帮他举手点到。
泽伸了个懒腰:“恩,情况属实,补充,43公斤。今晚可以行动了,她下铺是我女朋友,晚上约好唱K。”
晕……
那天泽没去,而我们三个去了。
所以傻傻的,虽然泽向她们交代过。
Orange没来,所以小唐没怎么露,倒是晖,特别兴奋,与一个叫陈馨的女孩争当麦霸。诸葛文佳,一套淑女屋的连衣裙,唱了一首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那里的水果很好吃,特别是哈密瓜很甜。其他的好像就记不起来了。
哦,对了,陈馨就是泽的“一个”女朋友……

从那以后,班里传出我追诸葛文佳的消息,我想,肯定是小唐散布的,他想拿我当垫脚石。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国庆长假come。
晖建议去黄山,因为明年大四很忙,我们还没有集体动身过。泽不去,小唐同意,我无所谓。泽禁不住晖的折磨,就叫晖再说个外出的理由,晖想了半天,说:“我想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比orange漂亮的女孩。”
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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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三)

之所以搭上泽,是因为有了他就绝对不会寂寞。陈馨是肯定同去的,但我没料到诸葛文佳和orange也会一起去。所以对泽极其敬佩,而小唐更是对他顶礼膜拜了。
出发前的那一个晚上,晖去超市拎了一大堆零食回来,说准备路上打发,因为四男三女这样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得有东西消磨时间。
那是早上七点十分的车,我们五点半就到了火车站。
一个小时后,她们也到了。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大包,看起来比晖的重多了。我想,晖肯定在庆幸他不用帮什么忙了。
orange先和泽打了下招呼,然后看了小唐一眼,小唐“心领神会”替她拿了包,然后拼命给我眼色。我还是会怜香惜玉的人:“诸葛文佳……”,“叫我文佳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哦……那文佳……你包重不重?”晖凑过来:“废话,没看见她的包和人是一比一了嘛。”“那我背吧。”“谢谢!”“不用。”
这就是我和文佳的第一次对话。
上了火车,安置好行李。小唐建议打牌,orange和小唐搭,晖和陈馨一组,泽睡觉去了,我和文佳观战。orange和小唐的配合明显不如晖和馨。小唐今天没拿一副好牌,而且已经是醉翁了,哪还能发挥正常水平,所以一上来就连着输。而晖似乎一遇到馨就兴奋,脸部表情极其丰富,又是眨眼,又是嘟嘴。而馨竟然能看懂他眨眼代表要,嘟嘴就是不要。换我和文佳上时,也没有赢过他们。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泽回来了,和对面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开始聊上了,我有看馨,她一点没事地跟晖闹着。
小唐建议抽纸片来成立男女互帮小组,我抽中了乔峰,小唐是虚竹,泽是段誉,当然晖肯定是慕容复。因为小唐玩这手很有经验。当然,女生那边也是按座次排定的。
五个小时的火车,正午十二点二十分,我们到了黄山火车站。于是,我们在附近的小饭馆简单吃了一顿,就开始出发了。泽在山腰帮我们订好了宾馆,天黑之前必须赶到。
一路上都是晖在演讲:“你们知道黄山四绝吗?奇松、怪石、云海、温泉,有诗云‘ 峰奇石奇松更奇,云飞水飞山亦飞’。山中有名可数的就有三十六大峰、三十六小峰36条大峡谷、形成36源,汇流24溪。山水迸泻,形成飞瀑,最有名的有‘人字瀑’、‘百丈泉’、和‘九龙瀑’。素有‘天下第一奇山’之称,‘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我悄悄问晖:“不简单呀,你杂懂这么多呀?”他夸张地笑了一下,轻声说:“昨天晚上预习的结果。”我和小唐交流了一下,自愧弗如。
黄山的松树很是奇怪,专门盘根于危崖峭壁之中,破土而生,姿态美得奇绝。晖一直在讲解,不过估计也只有馨在听。orange和文佳走在一起,不时发出感慨。小唐也盯着那些奇松,如果不是昨天我把他的画架藏起来,他估计立马坐下画了。泽和新结识的那个女孩聊天,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黄山早已到了秋季,大概只有十四,五度。还好,大家都是有备而来,套上了外套,除了orange。而文佳还是那件赛车服。
黄山的秋天竟然还是林茂色鲜,鸟语花香,生机盎然,宛如春天一般。
我碰了一下小唐:“嘿,你不想作诗吗?”他拨弄了一下头发:“我觉得身处其中,再好的语言也表达不了心中的那份愉悦,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让晖唱首歌吧。喂,晖,唱首歌。”晖正眉飞色舞中,顿时转过身:“这个建议不错,山神啊,树神啊,水神啊,鸟神啊,都来听听我的歌吧,闻卓晖到此一游。”他狂喊一声。我们都笑了,馨笑得最厉害。
晖唱的是张国荣的《风继续吹》,我想他唱得真不错,连风神都动情了,我打了个寒战,此时小唐的外套已经奉献给orange了。还好,过了一会就到了宾馆,不然小唐肯定会很无礼地索要我的外套的。
由于客多,竟然还能预订到两间房间,我们不得不佩服泽的神通广大。女孩子一间,男孩子一间。当然不会像小唐想的那样他和orange一间,我们其他人另一间。
沿途奔波的疲倦一下子涌上心头。吃完饭,洗完澡,揉了揉麻木的肩膀,我躺下了。小唐,晖,泽都去了隔壁,很快我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原来我的前世就是乔峰……

许久,他们回来睡了,而我就被无情地吵醒了。我擦了一把脸,套上外套,出去呼吸一下黄山绝妙的空气。刚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乔大哥。”我一惊,“难道还在做梦?”回过身一看,原来是文佳,“乔大哥,你神色好像不是很好,我想下去一下,你也去吗?”“恩,让山神去醒醒脑,一起吧。”她还是穿着那件赛车服。
到了楼下,我们选了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坐下。石头不大,所以我的手贴着她的手臂。
“晚上在玩什么?”
“讲每个人的经历,挺有意思的,特别是晖,他完全一个小孩子,而且他那包里什么吃的都有,像机器猫的口袋,馨要什么他就能拿出什么,神了。”
“恩,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特乐观,总是觉得这个世界有无穷无尽的快乐。”
“泽讲了他的初恋。”
“哦,那是他的伤心事,他一般不提。馨当时也在?”
“恩,我们都觉得他散漫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孤独。”
“也许吧,他和晖完全不同,不过他们相处得很好。”
“晖说了,是因为跟着泽,总会有女孩注视的目光。”
“呵呵,他真老实呀。”“那鸭说了什么?”
“啊?谁?”
“哦,凌飘啦。”
“他说了自己暗恋一个女生的经历。”
“就知道。”
“啊?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恩……不知道……不过听他说过,他说起来一定很感人。”
“是呀,大家都觉得那个女孩好幸福哦。”
我叹了口气,想:“唉,可怜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喂,你当机了?对了,你今天不在,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我没有故事。”
“那初恋呢?”
“没有……”
“暗恋?”
“没有……”
“那有没有感动的事?”
“恩,我想想……要不要听我生病,凌飘照顾我一个晚上没去偷窥女生寝室的故事?”
“啊?好啊,哈哈。”
“那天……”
就这样,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夜深了,于是回房了。



第二天,下雨了,为了防止雨天路滑,男女互助小组开始启动。而晖牵的,却是馨的手,泽仍然在队伍的最后陪着那个女孩。文佳走路很稳,倒是我曾几次不小心差点滑倒,被文佳拉住,我一般报以尴尬的一笑。我觉得小唐肯定是这里最开心的人了,他小心地“捧着”orange的手,聚精会神地和orange并肩前行。他肯定是希望这路没有终点。而且我相信,打从他学会走路后,没那么认真走过。而晖和馨就比较搞了,一会晖喊:“啊,小心。”一会馨叫:“呀,别拉我。”跌跌撞撞,终于走到了山顶的小屋,之所以称为小屋,是因为我还没有见过如此破烂的宾馆,竟然还是水泥地,而且只有一间,我们只能凑合着挤一下。
那天晚上,小唐借来了吉他,他弹晖唱,简直一绝配。虽然小唐不喜欢我这么说。

四点不到,我就被推醒了,今天去光明顶,就是那个张无忌尽情耍酷,明教的总坛,去看日出,看云海。
所谓云海,就是在一定的天气条件下形成的云层,并且云顶高度低于山顶高度,当人们在高山之巅俯首云层时,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云,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故称这一现象为“云海”。其日出和日落时所形成的云海五彩斑斓,称为“彩色云海”,最为壮观。不过由于刚下了雨,没有了云,也就没有了云海美景,这是这次旅行唯一遗憾的事了。不过看过了日出,也不枉我打破生物钟了。
我们一群人坐下遥望东方,湛蓝的天空,像是抹上几笔白色的油彩,此时周围的世界还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天边的鱼肚白逐步在扩大,亮度在提高。逆光中的山尖,有如碧玉一般,晶莹透明;谷底还是黑黝黝的,什么也分辨不情。天边出现了薄薄的云层,一刹那被染上了红、紫、橙、黄、银灰等各种色彩。烟云雾露,悄悄消退,山形倒影,时隐时现。突然从海空交接处跳出一个红点,继而变成弧形红线,在冉冉上升中变为半圆。起先是小半个、半个、大半个;霎时猛地一跳,整个儿跳了出来。这一跳,是一次多么不同寻常的飞跃,奇景出现了:一轮红日从两峰间冲出波涛,顿时光芒万丈,霞光瑞气,照彻天际。云海中的峰岛,身着彩霞,闪烁异彩,令人眼花缭乱。整个世界都沫浴在太阳那无穷无尽的光华里。我们面前正好有一株黄山松的剪影落在红亮的圆盘之中,能够看到“红日峰间出,奇松日中生”的奇景,也算是一生中幸运的事了。
天亮得很快,我们回到了小屋,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山。差不多在山腰的时候,遇到一个亭子,我们就停顿了一会。
晖远远望见一个行豪华的墓冢,就指给我们看,在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是不是还珠格格之墓时,小唐突然冒出一句:“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啊?”我们齐声。“这是曹植在《箜篌引》中的一句诗,意思是生前应有尽有,可以住在华丽的宫殿里,死后却只能在这不知名的山中游荡。”小唐补充。
泽开口说了路上的第一句话:“所以即使你曾经拥有人间万物,死后还不是一无所有,那我们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呢?”“就像陆游的《示儿》中的‘死去元知万事空’一样啊。”文佳接着说。
晖来兴致了:“我说鸭啊,你不是很会写诗?文佳同学不是很喜欢会写诗的人嘛,你就随便写一首以纪念我们此行吧。”小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orange,“我回去会写啦。”晖接着说:“不行,现在写,而且七步之内,我们学曹植啦。”小唐急忙甩手:“这里还有一位文豪,我怎么能献丑啦,零,你上。”
“啊?我?你知道我不行的。”
“啊呀,你随便说几句嘛好了。”小唐明摆着拉我当替死鬼。
晖开始高喊:“好,现在由陈零同学为大家赋七步诗一首,大家鼓掌。”
“唉,我哪行呀!真的不会!”“你可以的,试试吧。”我听着是文佳的声音。
晖继续喊:“好,文佳同学极其温柔的鼓励让陈零同学充满信心。陈零同学,如果你能编出来,让大家还觉得满意的话,文佳同学就当你一天的女朋友,文佳同学你说行不?”大家忍不住暴笑,文佳笑着点点头:“真拿你没办法,好,一言为定。”看来是赶鸭子上架了,硬着头皮上了。我看了小唐一眼,他很抱歉地笑了一下。
我确信这是我这辈子走得最慢的七步,“那我写一首纪念曹植的吧,讲他被曹丕陷害写下伟大的七步诗的事吧。”
“零落山丘未有知,
爱莫能助赋新词。
文章七步一气成,
佳话千年永不逝。”
大家都愣住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小唐先鼓的掌,随后大家一起鼓掌。晖噩梦般的声音又响起:“纪念曹植干嘛?写我们大家感兴趣的,就写爱情诗吧,还是七步哦。”大家又一阵掌声。我和文佳对了一下眼,她似乎在告诉我:“加油,我知道你行。”
这次我没有推辞,在走第五步的时候,我开始念了:

“绝情皆因心未忘,
对饮何须醉若狂。
痴人愿守三世约,
情定不饮孟婆汤。”

念完刚好七步。
这次小唐也没有鼓掌,大概沉默了几分钟,我说:“我们该下山了。”然后大家重新起身行动。下山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谈论七步诗,但似乎没人注意到什么。
在回到山下宾馆前,小唐凑上前来:“你小子将来必定是诗人,能在七步之内写出这样的藏头诗,真不简单,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呢。”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是的,两首诗的开头第一个字合起来是:“零爱文佳,绝对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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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四)

不过,那天房间的安排是我和文佳一间,其他人一间。这是七步诗的奖励。在吃完饭进房间前,晖和小唐一直向我展示他们诡异的笑容。我想大概是今天的菜太丰盛美味了,抑或是他们又在学蒙娜丽莎了。
我本来不想锁门的,文佳提醒的,我只是照做而已。在她洗澡的时候,我保证我只是躺在床上,看拜仁的比赛而已,十分专注。当拜仁进第五个球的时候,她出来了,穿着睡衣。睡衣外面的图案是一朵美丽的百合花,至于里面,我那时没来得及想。当我洗完出来,裁判就吹响了哨声,6:1,拜仁大胜。我很满意地用右手小指挖了一下右鼻孔,然后左手递给她遥控器。她转台看韩剧了。
韩国女人确实漂亮,虽然长得都差不多。不过这样说太对不起我们的中国女同胞了,应该说她们整得差不多。
然后有点发困了,再然后,未经她同意,睡着了。
醒来是凌晨三点,我这么说并不是想炫耀我手中的casio夜光表。真的。
那时房间挺亮的,因为月光洒进来了。我没有李白的天赋可以写出床前明月光的佳句,我只是在想恋爱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的感觉。那么宁静,那么安谧,那么柔和。还有,顺便想了一下美丽的嫦娥是不是空虚了,需要有人陪。
月亮确实很识趣,它正照着熟睡的文佳。我想如果李白的处境和我一样,他肯定没心思写那首诗了。她的睡相并不淑女。侧着,脸朝我,背朝月光,两手抱着被子,一只脚跨在上面。我突然有点羡慕起那被子来。



吃早餐的时候,小唐和晖很有默契地又对着我笑。区别是这次他们没有学蒙娜丽莎,而是学了周星驰。我想大概他们昨晚看了太多鬼片了,神智有点不清了。
回来的车上,小唐又提出打牌,馨和晖照赢不误。
回到学校刚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所以我们男生又不得不牺牲一顿饭钱。小唐说这是有始有终。晖说这叫送佛送到西。他们当然会觉得这饭钱死不足惜,因为是我付的。
回寝室后,我问小唐:“今天你们竟然没有八卦?”小唐仰天大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就当昨天什么都发生了。”拂袖而去。
于是我觉得有点亏。



一个月后,小唐对我说,他和orange在一起了,我想可能校花也会寂寞吧。泽和馨分手了,听说是馨提出来的。
今晚有烟花大会。中国人有个习惯,就是凑热闹。而有个人会把这个习惯发挥地淋漓尽致,那就是晖。小唐说已经联系好了orange寝室。泽说他另有约。
于是,我穿了一套我自以为最帅的衣服下去了。
Orange,文佳,馨都在。一个月不见,文佳似乎瘦了,orange似乎丑了,可能是小唐在旁边的缘故。馨看上去并不难过,也许是因为晖一直在逗她。
刚准备出发,文佳突然身体不适,和orange支吾了几句,留给我们一个歉意的笑容。小唐示意我陪她回去,文佳谢绝了。
小唐和orange牵着手,看上去挺甜蜜。于是我准备插入晖与馨之中。听他们聊了一会,我就退出了。晖在给馨讲金瓶梅,而这个晖已经在寝室讲了不下十遍,而且总是推荐我们买来珍藏,以至于我们通常怀疑金瓶梅是不是他写的,或者他收这本书的回扣。我十分担心馨,因为晖是那种以西门庆为偶像的男人,他的名言是宁做十次爱,不做一道题。
我向晖提出退队申请,晖这次很爽快地同意了。回头没走几步,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我接了,电话那端是女生:“陈零,你们到哪了?”夹杂着一阵喧哗吵闹声。我的大脑以P4 3.0的速度扫描每个我所认识的能与这声音相配的女人的名字。答案是文佳。“恩,他们差不多快到了吧,我回来了,你身体还好吧,在哪呢?怎么这么吵?”“学校隔壁的酒吧,要不你也过来?”“恩,我马上过来。”然后小心翼翼把号码存上。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醉了,直嚷着要和我干杯,我没理她,付了钱,背她回去了。她挣扎了一番,随后就没有动静了,大概是睡着了。过桥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我和她同时打了个寒颤。我问她;“冷吗?”她没有回答,过了会,才说:“陈零,你知道初恋是什么吗?”“不知道,我没有初恋。”“那你想象中的呢?”
我看了眼水中的月亮,嗅了嗅风的气味,说:“初恋应该就像中午的月亮,那么朦胧,但又是那么难忘。日光照在水面的日子,这时,风一吹过就看到中午的月亮。”她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写首诗给我好吗?”没等我拒绝,她用脸贴了一下我的耳朵。意思是不容许我说不。“写什么?”“没你的日子,行吗?“我给你七步的时间。”
又来了。

“走出生活,是长夜缭绕的寂寞
等着结果,是终于学会的胡说
拾起承诺,是曾经泪光的闪烁
对着沉默,你还是一言不发地走过
没有关怀的天空是冷落
不经蜜酿的话语是诉说
梦,轻轻的,起起落落
心,冷冷的,冰花朵朵
岁月的空洞,时光的摧磨
哦,你已不再假装坚强,不再懂得把握
偶尔残云的飘过会提醒你
曾经,一张依恋的笑脸
掩着一个荒芜的我”



她笑了一声,念着:“曾经一张依恋的笑脸,掩着一个荒芜的我。你真能编哦。不过没有突出没有你的日子,重来。”然后又用脸贴了一下。
“是不是我很残忍
是不是我很冷酷
我的宽恕,你的孤独
让我们之间平添了一份肃穆
少了一份清楚
还是……
就让我这样放逐

没有我的日子
你是否欢笑如初
没有我的日子
唉,你——还是满不在乎
辛辛苦苦,糊糊涂涂
难得有你让我徘徊不语,牵肠挂肚
也许……
就让我这样无助

给你我的祝福
给你我的朝暮
我的伤口,已经无法堵住
我只是一个俘虏,一个感情的俘虏
那么……
就让我无谓的倾注

不要问我为何入神
不要问我为谁停伫
我脚下的路,不会是坦途
我所背负的,是对上辈子的弥补
然而……
就让我无声地付出

哦,曾经的苦,我已不去安抚
曾经的醉,我已不再感触
让那流云飘过,让那残花倾诉
其实……
没有你的日子,我还是会哭”



“我能料到你能说出来,不过没有料到你能有这种程度。这下怎么把残云分解成流云残花了呢?我觉得你怎么说的都那么悲伤啊,能不能有开心一点的啊?”
“开心一点还能叫没有你的日子?”“没有你的日子纵使寂寞我也不会伤悲,对了,就把这句当最后一句好了。我想听到点乐观的东西,加油。”
“恩……这个有点难度,我是我们寝室的悲情王子。那我试试。”
“初醒的朝阳满怀着落空的后悔
秋末的微风吹来了习惯的疲惫
一种铭心的目光,一声空虚的呻吟浪漾出孤单的体会

灰蒙的天品尝着苦涩的泪水
沉睡的山寄托着无助的心碎
是注视的泪光,是腼腆的神情
掩饰着动人的憔悴

没有你的日子
总是幻想对过往的沉醉

没有你的日子
总是沉湎于幸福的回味

没有你的日子
总是酝酿着余温累累

没有你的日子
总是牵挂会意冷心灰

当我们走出二十岁的生命
当我们奔赴各自的丰碑
朋友,请不要担心,不用安慰
相信我
没有你的日子
纵使寂寞我也不会伤悲”

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她突然亲了一下我的脸,“为了你死去的脑细胞的。谢谢。我随便说说的一句话你竟然能编成这样,虽然还是很悲伤的调子。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样陪着我胡闹。谢谢啦。”后面的话我没怎么听清,我的心跳得很快,我怕它一不小心会蹦出来。所以紧闭着嘴巴,以至于连不用谢也忘了说了。



到寝室了,我把她交给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然后回去了。
小唐和晖回来的时候,我没告诉他们晚上的事。
第二天,文佳约我吃饭,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交往。这是意料之外的。
于是我们就莫名地在一起了。当然我也没问她那晚到底怎么了。晖和小唐异常开心,一直嚷着要请客。然后在我的斡旋下,只请了食堂。然而一直是素食主义者的他们从未如此默契地各自点了三个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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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五)

没多久,晖也请客了,他和馨在一起了。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三个荤。
泽并不在意,馨来我们寝室的时候遇上了也不怎么尴尬。倒是晖,与我们走得比较近,也不常和泽一起去上课了。也许是因为泽交了新女友,不想做电灯泡,也可能是其它原因。
   orange不常来我们寝室,小唐常常早出晚归,所以除了上课时间,我也不怎么能见到他,直到有一天,他回寝室整东西,我才知道这些天他在忙租房的事。
    那天晚上,难得我们寝室四个都到齐了,去了趟酒吧。小唐喝到六分醉的时候说他会想我,似乎他要去支援伊拉克。晖在喝到八分醉的时候也说会想我,似乎他也想跟着去那挖石油。泽在中途退场,整晚没有回寝室。
    当有一天我发现晖也在整东西的时候,我才明白晖为什么也会想我了。其实爱情的力量永远是大于友情的,那些所谓的重友亲色的人,只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的“色”,或者直接把友当“色”了而已。晖离开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爱情就像冰淇淋,不快点吃就马上化了。比较符合他的说话方式。
   晚上静悄悄的,泽一星期有五天不睡寝室,所以见到他的时候感觉特亲切。我一个人玩着三国志,倒是有点怀念我,小唐,晖抢机子的那段时光了。


    文佳这几天忙着竞选学生会主席,一个星期没几个照面。参加竞选的只有她一个女的,和三个男生竞争。我想如果打麻将的话,肯定三输独赢。在她上台演讲的那天,我去了,而且看到了一大堆熟悉的面孔。orange,小唐,馨,晖。我觉得文佳发挥得不错,至少没有表现得很紧张,只是最后一句“请所有女生都支持我”显得太女权了,白白谋杀掉台下许多男生的热情。不过还好,如果所有女生都支持她,那再加上这帮女生的那些听话的男朋友,票数就绰绰有余了。
    为了庆祝忙碌了许久的竞选结束,orange和小唐邀请我们大家去他家吃饭,由校花亲自下厨。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因为一般来说,菜味道的好坏与否和烧菜人的美丑程度成反比,我可不敢以生命为代价去吃一顿饭。不过听说小唐也会露两手,我想按照原理应该不会吃死人。所以便带了一包止泻药赴鸿门宴去了。
    他们住的地方不错,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有热水器,空调,冰箱。他们住的是大间,地上铺了一层卡通塑料毯,脱了鞋,踩在上面软软的,又不冷。只有一张床,枕套,被子,床单都是一套的,黄绿色。看惯了寝室千篇一律的那套冷色,感觉这里很温暖。当然一个人睡没可能比两个人睡更温暖。我听小唐说本来是有两张床的,他极力要求房东撤了一张,不然晚上我就不走,睡这了。我问晖:“你那怎么样?什么时候也去你那参观参观。”晖一边吃馨给他剥的沙糖桔,一边说:“欢迎啊,不过比这里小多了。你要去,得减肥。”我夺下他手里剩下的半个塞进嘴里:“靠,再减就成骷髅了。”文佳和馨在床头聊,突然馨发现了新大陆,喊我们过去。原来她在枕头下发现了某物,我算明白为什么小唐急于搬出去了。晖挥了下手说:“放回去吧,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就放枕头下,他们也太不小心了。”馨脸红。
    房外小唐叫嚷:“正宗土豆排骨汤来喽,大家先来尝尝。”馨立马把此物塞回原处,随大家出去了。
    晖先尝了一口,皱着眉头问:“谁烧的?”小唐道:“内人。”我一惊,还好晖动作快,不然估计我也得立扑。正赶着去给他收尸,晖竟然还能转头对馨说:“你来尝尝吧,咸淡刚好,土豆也入味了,多学学,以后别把盐当味精用了。”看来是虚惊一场,我也尝了口,想:“校花果然与众不同,原理已不适用了,小唐好福分。土豆大小切得刚刚好,排骨也煮得不老不嫩,这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晖一边咬着排骨一边喊:“快上菜,上完一起吃,不然就没了,饿死我了。”这时orange亲手搬来一盘酱爆对虾,那色彩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凌的经典菜,大家尝尝。”我挑了只大的,虾肉与壳分开的,看来是活虾。酱油倒得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那虾红黑相间,咋一看就像AC米兰的球服,盘中虾整整齐齐地围成一圈,似乎即将开球在相互鼓劲。美中不足的是只剩十只了,教练和守门员已经早早被我和晖红牌罚下了。
    这道菜,尽显其色,香,味,称得上极品,我不禁羡慕其他们将来的孩子了。
    接下来是清蒸鲫鱼,酱爆鱿鱼,一品白菜,红烧肉。特别是那红烧肉,晖说他一般直接把肉倒进锅里炒,一并放上油盐,肉质没那么松散,也没那么入味。小唐笑笑:“煮这红烧肉可是煞费苦心啊,先要用高压锅把肉蒸熟,蒸松。再放进锅里,倒上酱油,酒等调料,盖上锅盖小火炖。一直守着直到酱油烧干,这味道才进去。”我只管吃,反正我只会煮泡面。
    看着大家有说有笑,相互夹菜,幸福感油然而生。也许是我们太久没聚一起的缘故,我感觉我们就像一家人般亲切。orange总是会依偎在小唐身边,尤其难忘的是orange用嘴夹红烧肉给小唐的那个镜头,让人既羡慕又生气。晖和馨旁若无人般亲昵地打闹着,只有我和文佳静静坐着,甚至连抬头看对方的勇气都没有。其实爱情就像一辆高速运行的火车,你必须跟上它的速度,不然只能跳车。所以他们现在已经不得不手牵手,不得不当众喂饭,当众亲昵得靠在一起。就像如果睡过一张床,就不会再认为分开睡是增加感情了一样。不知道他们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感到不安,但看到小唐和晖这么幸福的笑容,我就只当是自己嫉妒了。
    吃完后大家看了会电视就散了,回去的路上文佳对我说,如果她这次竞选不上,她就搬出去和orange一起住,反正那个住小间的人要搬了。我不禁摸了摸口袋,计算了一下银行卡里的余额。


    结果很快出来了,工大的女生比较落伍,对近期的潮流不敏感,不喜欢超女。所以文佳自然落选了。只是第三名,仅比那个演讲时用小指抠鼻孔的男生多几票,而且与第一名差距巨大。第一名是一个自诩貌似潘安,其前女友貌似潘金莲的家伙。因其在竞选前期重现单身,女生们都打着当主席夫人的小算盘投了他一票。可谓是大陆版马英九。
    可惜小唐现在已不关心学校帅哥排名,否则就冲着潘安这个名号,他也肯定上去竞争了。不过有orange在,他断然不可能成功。男生喜欢orange,所以憎恨他。女生憎恨orange,所以鄙视他。就像当年刘峰一直红不起来也是这个原因一样。小唐天生浪子,而且又有佳人相伴,夫复何求。孰不知我的排名已经渐渐超过他了。
    不过为了显示男女平等,文佳还是当上了副主席,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而且让我前去支援伊拉克的计划不得不搁浅。


    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文佳还没上任就烧了三把。第一把火烧掉她皮夹里所有的钱。她请我们大家先去钱柜唱歌,然后楼外楼大餐。第二把火烧掉了她的长发。她特地去剪了个短发,觉得这样比较像女强人。第三把火烧到我身上,差点没把我烧死。
    那是楼外楼后的那个晚上,我正准备上床睡觉,她打电话把我叫了下去,约定于那天酒醉的石桥上相会。
    她比我先到。我问她什么事,她说这几天太忙,没时间陪我,觉得愧疚。我忙说没事。然后跟着她靠着岸走。
    刚开春,这天还比较冷,尤其走在岸边。天气稍暖的时候,这里会有很多情侣很早过来抢位子,闻着臭水味,美其名曰赏月。现在的河水还没泛臭,又是农历月初,所以没人来赏月牙。我发现文佳在颤抖,于是脱了外套给她。她没拒绝,只是转过身,突然站定,我没防备,差点把她撞下河。她一边穿一边念叨:“你衣服好大哦!”
    “我穿着也有点大,何况你呢。”
    “可能是我太矮了,你看orange就高了,穿凌的衣服就不显长。”
    “一个女孩,如果不用非得像跳芭蕾那样踮起脚才能吻到她男朋友,就不算矮。”
   文佳笑了笑,瞪大了眼看着我,“这样啊,你多高啊?”
    “一米七八。”
    “那我得跳芭蕾了。”
    “不……不会啊。”我有点颤抖着说。
    风似乎停了,连空气也像凝固了一般。我突然有种想吻她的冲动。“我……我……我能吻你吗?”这是我这辈子问过的最愚蠢的问题。
    文佳没有回答。
    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勇气,让冲动迅速转变成了行动。我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俯下身,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嘴唇上。而她轻轻地踮起了脚,顿时二十厘米地落差刹那间消失。她的嘴唇很薄,很小,很柔软,像两片嫩嫩的桔瓣,仿佛稍一用力便会融化了一般。
    那一瞬间,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我发觉我心跳得很快,脸开始发烫,手开始颤抖。她的身体同样很柔软,就像一滩水。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古人喜欢说“水做的女人”。她水做的腿似乎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我只有把她抱紧,以继续维持这个姿势。就这样,过了很久,感觉像过了很久。我们很有默契地分开,她把头埋在我的手臂里,靠着我的前胸,随着我激烈跳动的心脏有节奏地起伏。
    一阵冷风吹过,我却丝毫不觉得冷,像发烧了一般。又过了一会,文佳从我的胸口挪开,望着我:“我们回去吧,别着凉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睛那么晶莹剔透,像被清泉浸泡着的琉璃。不等我回答,她就牵着我的手回去了。
    回到寝室,久久不能入睡。只剩下她软软的感觉。软软的嘴唇,软软的脸袋,软软的胸部,软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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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六)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比农夫山泉还要淡。文佳总是很忙。有人说:快乐总是短暂的。这话本没有错,但人们似乎总是乐于反复回忆快乐。于是快乐就很漫长了。那就是我,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
   大三下半学期本来课就不多,我这人比较绝对,干脆一节课都不去上了。前些日子迷上魔兽世界,一直昼夜颠倒。反正寝室就我一个人,也碍不着谁。结果一学期下来,挂了一半课程,提着两盏红灯回家。那是后话。
    orange忙着考研预备。而小唐忙着帮orange考研预备。我曾问过小唐为什么不一起考,小唐说他不适合继续深造,准备赚钱帮orange继续深造。孰不知古代考上状元的没有几个还带着糟糠之妻过日子的。
    现代女大研究生宁可要80岁老教授,也看不上80年代大学生的。这叫门当户对,有共同语言。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容不得女人比男人强。一个男博士找个女大学生,可认为该女子楚楚动人,娇小怜人,清纯可人,该男子才高八斗,气宇轩昂,长得就像印钞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女博士找个男大学生只能被传成该女子脸袋不如魔鬼,身材不如天使,眼镜厚可防弹,嘴唇宽似鳄鱼,该男子更惨,一般的模板是性欲旺盛,有对食堂大娘性骚扰的前科。所以我一直坚信其实多数男同胞是不想考研的,只是为了洗脱与食堂大娘联系在一起的恶名,被迫看着室友夜夜笙歌,自己日日苦读。所以男生考上的几率更大。
    晖就比较聪明,选择和馨一起考研。我曾极力推荐小唐把那些orange的对手聚集在一个教室自修,然后把晖和馨放进去,那么那些研友们就一点竞争力也没有了。
   可惜小唐没有这么做,所以orange没有上线,没有考上的还有馨。不过orange和馨倒是都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更意外的是,晖以同济第二名的分数挤进了这座高等学府。文佳保送进了工大的研究生,泽和小唐托关系进了电信,成了同事。而我帮一个小小的网站打打零工。
    毕业聚餐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哭,因为都醉了。倒是晖拿着行礼离开杭州时,我和小唐都没有吝啬眼泪,仿佛晖是去送死似的。晖带走了属于他的一切,包括馨。馨放弃了回家做安逸的公务员,毅然随其所爱的人北上。
    我搬到了小唐住的地方,帮忙负担房租。至此,大学生活结束。小唐为此写了一首诗。

"散落天涯未有知,
  功名利禄终有时。
  昨日枕边私语人,
  奈何相逢不相识。"

    小唐说是写给大家的,但谁都知道他写给谁。

     在网络公司拿了两个月只够付房租的薪水后,我进了一个设计院,我妈帮我安排的。文佳比较空,常常会来帮我洗洗衣服,烧烧饭,小唐也因此受到幸福的牵连。当小唐抱怨我傻人有傻福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文佳并不爱我。只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了没有必要分开而已,她迟早会离开的。所以我认为我并不爱她,最多只是比较喜欢罢了。小唐通常会摇摇头走开,感叹一句:“真搞不懂你们俩。”
    当我反问起他和orange的时候,他总是闷声不响地抽烟去了。抽闷烟其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尤其是一个不常抽烟的人一天能消灭一包中华的时候,这于身体,于钱包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其实爱不爱真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活着,而且活得快乐。但对小唐而言,快乐成了奢侈品。尤其是当文佳告诉我两个消息后。一,orange公务员面试第一,却没有去体检,而选择考亚思。二,刘峰回国了。
    其实世界上并没有不能做的事,只是她不想为你做而已,或者是你不值得让她为你做而已。刘峰当年出国是因为出国的魅力大于orange,而orange选择出国是因为刘峰的魅力大于公务员,而公务员的魅力大于小唐。仅此简单的公式,却让许多人,无法释怀。
    小唐说他想过orange会离开他,但他没有想过他自始自终,只是刘峰的影子而已。当初坚持回去的orange却很轻易地放弃了她和小唐分手的那个看起来天经地义的理由。想到了馨,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只是一个为谁放弃的问题而已。
    我突然想起他们做菜给我们吃的那一天,好像就在眼前。但已经永远不可能再现了。爱情,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的东西,或许我从来没有触摸过爱情,连她的脸都没见过。

     突然有一天,小唐提了两瓶干红回来,说明天开始要重新做人,让我陪着喝。我打电话叫来文佳,预防不测。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平常酒量就不怎么样的小唐,没喝多少就倒了,我和文佳扶他进去睡下,然后接着喝剩下的半瓶。文佳告诉我,今天是orange和小唐认识两周年。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如果两瓶红酒能洗去这两年的记忆,那么做人就简单太多了。不知道明天的小唐会怎么样,但我相信他会变得更坚强。

    果然,小唐戒烟了。

     12月12,那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终于拿到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全奖5000,小唐说这么好的日子应该两个人独处,于是介绍了几个去处就闪了。
    和文佳这么久了,也没给她买过什么贵重的东西,恰好银泰又在打折,于是便约好文佳晚上逛街去。
    晚餐是必胜客,今天是唯一一次不用在门口排队的。每次文佳总是吃得很少,九寸的披萨她只能吃一块,我得吃下剩余的五块,加上必点的鸡翅,自助沙拉,每次从必胜客出来,我总是撑得不行。这次,也不例外。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在银泰买了两件衬衫,一套护肤品,还有一个手表。衬衫是给自己买的,手表是送给小唐的。给文佳买衣服的时候,她总有这样和那样的理由推掉,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的审美观了。如果就这样回去了,那会被小唐嘲笑的。于是我决定给她买个白金的戒指。她拗不过我,但加了个要求,要对戒。我们选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的对戒都试过了,最后选定了一款中间有颗小小钻石的戒指。戴上的时候,文佳很开心,就盯着手看。而我一直在感慨钻石的重量。钱到用时方觉少,这钻石也忒小了点。
    就这一刹那,我突然对结婚有了一种向往,一种为自己心爱的人戴上结婚钻戒的向往。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文佳,我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收到礼物的小唐很是开心,大学毕业至今还没看他这么开心过,所以我开始后悔应该早点给他买礼物。小唐提议我们这个星期去上海看晖和馨,good id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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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七)

我们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馨,打算给晖一个惊喜。馨很高兴,表示会好好招待我们。
    星期五晚上,我,小唐,文佳坐六点五十分的这班火车到上海站。由于刚下班,大家还都空着肚子,正盘算着怎么让晖请吃大餐。晖的短信就过来了:“老婆在我的严刑逼问下已经招了,好小子,来上海竟然不第一个通知我!见面殴一顿先。”“想给你个惊喜嘛。”我回了条。
   “什么都不用说了,让司机开快点,我们都到火车站了,等着你们。 :)
    靠,火车还能随便开快啊!
    其实离开的几个月,一直都挂念着晖,他总说在同济过得很好,只是上海的节奏很快,馨很忙,没时间来看我们。
    我常常回忆起晖带着馨离开那天的情景,晖是我们之中最单纯的一个。他有点土,但他绝对是最善良的人,对每个人都心无芥蒂,特别是对我和小唐。也就是这样的人,才会毫不在意地和泽的前女友馨在一起,并且让馨死心塌地地跟随他一辈子。
    馨曾经说过,晖没有泽那么潇洒,没有小唐那么飘逸,没有我那么有内涵,但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事实上,晖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看书背单词基本过目不忘,所以如此贪玩的他,学习成绩总是我们寝室第一,但更难得的是他聪明得那么单纯。
    我看了一眼小唐,他看着窗外,也许也在想晖,或者还是orange。我敲了他一下:“喂,待会晖殴我的时候,你可要帮我哦。”小唐回过神:“怎么会,他说说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完全的和平主义者。不过他这家伙,一去深造了就杳无音信了,殴死他才是,呵呵。”文佳反驳道:“哪有!这段日子为了馨的新店开张,他忙死了。”
    “馨当老板了?什么店啊?”
    “服装店,在莘庄附近。”
    “还好馨比较明智,开小卖部的话,有晖在,马上就倒闭了。”
    ……
    很快,聊着聊着火车就进站了。
    远远看到晖和馨向我们招手,然后飞奔而来。我紧握拳头准备自卫,晖跑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的头,我手上拿着行李,动弹不得,小唐和文佳也没料到,傻在一边。大约抱得我快窒息了,晖走过去抱小唐。接着,他还想抱文佳,被我机警地制止了。
    我们在晖熟悉的眼神中看到他那种很真诚的快乐。就这一点,已经对得起来回车钱了。晖一把拿下我和小唐的包,背在身上:“走,先去我家,待会咱哥们好好吃一顿。”
    晖和馨是和另外一对情侣合住的,听说对方人很好,又很会烧菜,这个周末刚好出去旅游了。上海的房价高,房租都比较吓人,还好晖住的离市中心远了一点,800一个月。
    房子有点老,里面倒是很干净,装潢地还不错。所有必用的电器都有,客厅也挺大的。晖和馨的那间大概有十七,八个平方,壁纸是粉色的花,这是馨最喜欢的颜色。床上四件套是晖的最爱,淡黄底配绿叶。窗帘是天蓝的外帘加黑色的内衬。咋一看,就像一个花园。
    放下行李,就到楼下的餐厅凑了一桌。上海的家常菜没有杭州的上口,太甜太腻,所以晖一直嚷着要去我的家乡舟山玩,尝尝盘子大的梭子蟹。
    喝了点酒,吃完已经十点多了,文佳和馨睡床,我们三哥们打地铺。这情景让我们想起黄山顶上过的那一夜。那些记忆已经很远了,但似乎又近在眼前。没有晖和馨的日子,我们三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回忆那些快乐,但今天却聊得特别开心,晖记得很多,甚至还能背我的两首七步诗。聊得最少的是小唐,他似乎选择性地删除了某些记忆。
    那时的晖和馨还没在一起,甚至馨是以泽女朋友的名义一起去的,而现在他们已经如胶似漆了。
    那时的我刚认识文佳,而现在我们不知不觉地已经牵着手走过两年了。
    那时的小唐连睡着的时候都会念叨orange的名字,而现在的他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念叨orange的名字了。

    第二天起来已经九点多了,我们在徐家汇的小宾馆定了两个房间后,准备着向锦江乐园进军。
与上海相比,杭州显得比较小气。而上海的地铁也为这个中国的特大城市加了不少分。几站路,很快,我们便到了。
    买了联票进去后,就看到了海盗船。这玩意我很早以前就想玩了,于是与晖和馨一起上去了。小唐对这种他所谓的危险类游戏过敏,一上就头晕,一玩就吐个不停,所以在下面待着。文佳玩过了,陪着小唐。
    晖,文馨,和我同坐一排。一开始我们还装得若无其事般向下面的小唐,文佳挥挥手,等到船上了半空,那种速度下,哪还顾得上下面的人,船上的人都在比谁的分贝大。我身边一女生尤其厉害,她的声音频率之高,我估计再上去就是超声波了,唱王菲的《eyes on me》绝对没有问题,差点没把我震出船外。下船后,耳朵暂时罢工,小唐问我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接下来就是最刺激的云霄飞车了。我们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机会难得,我们把这玩意的刺激性一再夸大,惹得小唐也心痒痒的,最后决定舍命陪君子了。
    车子开始慢慢往上爬,我还故作镇定地笑着告诫前面的小唐抓紧,别掉下去。车子停在半空,我知道接下来一定很可怕,与文佳对望了一眼,给双方多一点勇气。开始倒退了,开始的速度并不快,我心里还有点失望,就这速度还不如海盗船呢。车倒退的速度突然加快,并且一下子冲上那个圆圈。倒退着冲上圈顶实在是刺激,然后车子就在圆圈里倒挂着。我发觉我的叫声越来越大,并且已经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了。接着车子又从圆圈里冲了下来,冲上最高点。我只觉得车子停住了,时间也停止了,从上面往下看,很清晰地看到旁边高架上的汽车,似乎也停住了。还来不及调整心态,车子忽然往下冲,正面冲向那个圆圈,又一次倒挂。这时候我的神经突然松了一下,没有跟上节奏。车子嗖得又下去了,这时候,感到非常晕眩。
    终于,车子进站了,我晕晕地下了车,脑子里一片空白。小唐已经挂了,晖和馨扶着他,而他们两个明显还没从刚才的亢奋中缓过来,说个不停。文佳扶我坐下,我就纳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位听神经一向很好,难道真的是云霄飞车太刺激了?但除了小唐,其他人看起来都没事啊?”“喂,你没事吧?”“嗯,还好。”“我帮你们去买点水来。”我看着文佳离去,闭了一会眼,感觉好了一点,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去问候小唐,小唐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对着我苦笑了一下:“我发誓,再也不玩那玩意了。”
    吃完饭后,玩的都是一些较缓和的项目。如碰碰车,单轨脚踏车,峡谷漂流,上海大转盘等。小唐也已经缓过神来,玩碰碰车的时候不要太勇猛哦。晖最惨,被我们围着撞,馨想来救援,被旁边一五岁小孩拦腰撞出很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晖被我们蹂躏。碰碰车的时间太短,大家都还没过瘾,于是又买票玩了一次。晖和馨依然大败。
    离开锦江乐园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我们去徐家汇吃完晚饭,逛了一圈。馨显示出了其对服装特有的天赋,给文佳挑的几件衣服,文佳都很喜欢,看来馨的服装店的生意会很不错。我和小唐也去马克华菲放了点血。
    回到宾馆,已经十点多了。我们都已经精疲力竭,晖和馨住一间,我和小唐,文佳挤一间,在文佳洗澡的时候,我和小唐还躺在床上聊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条被子,鞋子,袜子也脱了。我发现厕所的等亮着,还有一个人呕吐的声音。我摸索着推开门,发现小唐扶着墙在吐。
    “还不舒服?”
    “还好,坐过云霄飞车后一直有点头晕,吐过后,舒服多了。”
    “嗯,我也有点,舒服了就好,那回去睡吧。”
     我扶着他躺下。然后看了看文佳,她倒是睡得很甜。我回过身的时候,突然间,文佳喊了一句:“零,你没事吧?”我纳闷了一下:“没事啊,怎么了?”小唐轻声笑了笑:“她说梦话呢,呵呵,真不错哦,睡着了还惦记你呢。”“我也冲小唐笑笑:“好啦,睡觉了,明天还要乘车回去。”
睡下的时候,我面向着文佳,心里还是有点不解:“文佳平常不叫我的名字的啊。如果喊我名字也是叫陈陈的啊。我很早就没事了,难道她做恶梦了?”不过还是觉得她的梦中有我,蛮甜蜜的。很快,便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小唐拿这件事说笑的时候,文佳却莫名地紧张了一下,然后追问小唐还有没有说什么。当她确认后来没说什么后,才如释重负般和大家一起笑谈起来。
我们乘下午四点三十五的火车回去,在上车前,我们千叮咛万嘱咐晖和馨一定要来杭州玩。他们欣然答应。
    分离总是伤感的,尤其是当晖追着火车向我们挥手道别的时候。

    回到杭州,陪文佳回去后,我陪小唐喝了点酒,看了会电视,很早就睡了。
    也许是睡得时间太长了,第二天我醒的比以往早得多,于是就破天荒把早饭烧好,然后叫小唐起床。起先我敲了几下门,没有声响,“靠,都睡了10个小时了还不醒!”于是我推门进去,他还睡着。我打了几下他的脚:“起床了,懒猪,要迟到了。”他没应答。我纳闷了:“虽然他很贪睡,但也不至于睡那么熟吧。”我走近一看,他的脸发紫,我忙摇着他的身体:“喂,醒醒啊!到底怎么了啊!”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顿时懵了,脑子一片混乱,还好我还记得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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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八)

我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小唐被送进急救室,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好单位打电话来有重要的事,我不得不离开一会。我打电话通知了小唐的父母,也打了一个给文佳。她挂了我的电话,然后回了一条:“我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我告诉她小唐出事了,叫她尽快赶来看着。过了半分钟,文佳回了个电话,问清楚医院。
    在我出医院大门前便遇到她,我嘱咐她一旦小唐有任何消息,立马打电话通知我。
    回到公司后根本无心做事,匆匆打发了几个重要的客户后,便请了假赶回医院。急救室已经没有人了,我问了服务台,小唐已经被转到3215病房。我跑到3楼,文佳一个人呆坐在走廊上,我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不答我,两只眼睛哭得很肿,却没有一点神。我扶她坐在椅子上,然后推门进去。只见小唐躺在病床上,他的父母坐在旁边。他爸爸低着头,木木的。他妈妈在一旁靠着他爸,哭得很厉害,他们似乎没看到我。“伯父,伯母,凌飘到底怎么了?”我问。没有人回答我。我跑出病房,一把抓起文佳,摇着她喊:“说啊,说啊,小唐到底怎么了!”文佳渐渐回过神来,看到是我:“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小唐,他……他……”泣不成声。“到底怎么了!啊?”我冲着她吼。“小唐他……他得了脑癌。”“什么!”我再也没力气握着文佳,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隔壁床是小唐。
    “老天啊,你怎么可以对小唐这样残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我已经习惯了他每天等我吃饭,习惯了和他一起逛街,习惯了和他一起打球,习惯了他的传球路线,习惯了听他弹着吉他唱陈晓东的《我愿意》,没有他,我该怎么办啊!他才24岁啊,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约好2008一起去北京看奥运,登长城。我们约好等赚足了钱,就到海边买一套别墅,大家住在一起过着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怎么可以失约呢,怎么可以啊!!”
    文佳回来了,看上去很疲倦。她说她联系过orange,但orange不肯过来。晖和馨明天就赶过来。泽刚来过,她刚送他走。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还在“沉睡”的小唐。过了很久,我摸了摸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在嘴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于是穿好鞋出去。
    走到服务台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orange。“刘岚,你来了!文佳说你不肯来,你最终还是来了,小唐在3215,还没醒,你过去看看吧。”
    orange转过身:“小唐还没醒吗?文佳也在?”
    “嗯,守着小唐,我去买个打火机,马上回来。”
    “那我不进去了,过几天我要去澳洲了,签证都办好了,机票也订了。”
    “为什么?你就这样走了?至少也要去看小唐最后一眼吧,也许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如果他知道你来了该有多开心啊,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吗?”
    “不进去了,见了又怎么样呢?他的病会好吗?爱?爱情的本质就是一时冲动,爱情的追求就是相互快乐,我们冲动过,也快乐过,那就够了。何况文佳在,我就不进去了。”
    “啊?为什么?”
    “文佳喜欢凌,我去了反而更加尴尬。”
    “什么?文佳喜欢小唐?我不会听错吧!”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文佳一直很喜欢凌的,只是我和凌在一起了,她才放弃。还记得烟花大会那次她喝醉的事吗?是因为那天我和凌正式确定了关系,凌又这么爱我,所以她才放手了,后来我和凌分手,文佳还和我大吵了一架呢。我走了,我会在澳洲祝福他的,毕竟他陪着我走过了快乐的两年。”
我没有挽留orange。只是呆呆地走回病房。文佳已经趴在小唐的床边睡着了。我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文佳喜欢小唐?不可能!orange说谎!”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又抽出一支烟放在嘴上,才发现嘴上已经有两支烟了。我把一支放回去,又突然想起我根本没买打火机。                     
    “怎么可能!文佳喜欢小唐?怎么可能!”
    ……
    第二天早上,晖和馨就赶到了。前天,就只是在前天,晖答应我们有空一定来杭州。他这么快就过来了,却是因为这样的事。
    大概中午十一点左右,小唐终于醒了。那时候,文佳和馨去买午饭了,我站在窗口吸烟。晖守着小唐。突然晖喊道:“快,零,他醒了,醒了!”我立马扔掉烟,扑到小唐床边。小唐的手指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零,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晖?你怎么也在?放假了?”我和晖强忍着眼泪:“这里是医院,你感冒发烧了,我把你送过来的,晖说过要来杭州的嘛,来看看我们。”小唐示意让我扶他起来坐好,“怪不得浑身无力,看来烧得很厉害啊。晖,好久没见你了,看到你好开心,我和零一直想着你呢。”晖傻了:“我们上周末还在一起玩啊,你不记得了?”“哪有!上星期我陪岚买衣服去了,遇到过你?”
    这时候,文佳和馨进来了,小唐看了一眼文佳:“岚,你回来了,旁边这位是……”
    “我是馨,陈馨啊,你不认识我了?”
    小唐摇摇头,转过头问我:“你认识?你女朋友?”
    “这是馨啊,你不会真的不认识了吧,晖的女朋友啊!”
    “晖有女朋友了?你这家伙,看不出来啊,离开这么点时间就交女朋友了,呵呵。”小唐转向晖,开心地笑笑。
     这时,病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小唐失忆了?他连馨都不认识了。”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在想,除了小唐。他向文佳招招手:“岚,你去买吃的了啊,来,分给大家吧,大家都饿了吧。”
    他竟然把文佳当成orange了!
    晖想解释,被我制止了。文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别傻站在那里啊,快过来吧。”小唐看着文佳说,文佳照做了。
    我们让文佳陪着小唐,去找医生。医生告诉我们,可能是癌细胞的缘故,使小唐的某些记忆被抹去,某些记忆被代替。现在留在他脑中的记忆断断续续,且十分混乱。医生还告诉我们不能再让他受任何刺激,否则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回到病房,小唐握着文佳的手对我们说:“你们照顾我很久了吧,你看零的眼睛都肿了,现在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有岚照顾我就够了。”晖和馨说:“没事,反正我们才过来,陪你聊会吧。”“好啊,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呵呵。”
    ……
    我做了个手势让文佳出来,把医生说的都告诉了她。文佳什么都没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我拿出一根烟点上。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先生,请不要在这里吸烟。”一位护士过来打破了这沉寂。我把烟头灭了,转过身问文佳:“文佳,你真的很喜欢小唐吗?”
    “啊?你说什么啊?”文佳抬起头,有点慌张。
    “我都知道了,昨天orange来过了,她都和我说了。”
    文佳低下头,我听到她在哭,虽然很小声。“陈陈,我想陪小唐走过最后这段日子。”
    “可是,他根本不认识你啊,他只是把你当作orange啊!”
    “那又怎么样呢?他也就这么点日子了,让他过得开心点吧。”
    我没说话,转身离开。

    外面下着大雨,我却丝毫感受不到,脸上全湿了,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原来orange说的全是真的!”我脑中浮现出所有和文佳在一起的情景。
    在黄山顶上出来吹风的那一晚,其实和文佳谈的一直都是小唐。
    写七步诗的本该是小唐,是文佳帮他解的围。不过也正是这样,才阴差阳错地把文佳和我联系在了一起。
    她醉酒的那次让我写《没有你的日子》,原来是针对小唐的,她只是给自己一个提醒,提醒自己小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也许那天在河边,她只是把我当作小唐。
    在小唐家吃饭的那天,文佳连头都没抬,是不想看到小唐和orange亲热的样子。她想搬出去和orange一起住,其实是想更靠近小唐,即使小唐的眼里看不到她。
    晖和馨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亲热,我和文佳连拉个手也要酝酿半天,也许文佳是不希望小唐看到吧。
我和小唐住一起的时候,文佳常会来帮我洗衣服,从来不会落下小唐的。
    沉醉在爱情中的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现在我终于知道,那天在梦里她为什么会说:“零,你没事吧。”原来她关心的并不是我。其实她说的是:“凌,你没事吧。”所以当小唐开她玩笑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紧张,生怕会把喜欢小唐也说出来。
    我抬起头,任雨水敲打着我的脸,文佳只是把我当作了小唐的替代品,就像orange对小唐的那样。我突然觉得人生就像一个剧本,老天在一开始就已经帮我们预定好了结局,而我们就只能坚持着演下去。      
    “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让我在一天之内失去了我最爱的朋友和最爱的女人!为什么!”我朝着天空大声喊。
    晖撑着伞跑过来,“终于找到你了。”抱着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晖的肩膀上大声哭起来
    ……

    小唐在文佳的细心照顾下,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医生甚至告诉我们,他的癌细胞得到了控制,如果现在去国外做手术,也许还有救。我们都欣喜万分,开始凑钱。不过手术费和其它各种费用加起来一共要八十多万,小唐家里已经为他平常的治疗花了很多了,我们几家千凑万凑,才凑了五十几万。文佳已经拿出了所有的家当,除了每天照顾小唐,就是到处借钱。晖考虑辍学了,馨也准备把店卖了。
    公司在伊拉克有一个项目,由于那里的局势不稳定,很少有人报名。我听说去一年就有20万的预付金,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出国前的体检结束后,我便拿到了这20万,我连紧把这些钱转进晖的帐户,好让小唐早点出去治疗,也好让晖和馨放弃辍学,卖店的念头。
    万事俱备,小唐过几天就要离开了,晖和文佳都准备陪着去。而我是下个月的飞机,所以不能陪着去了。
    我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晖,馨,文佳来提前为我饯行。晖告诫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他不想少了两个兄弟中的任何一个。馨为我做了一个册子,里面有许多我们在一起时快乐的照片,还有每个人的签名和祝福的话。文佳说得最少,她给我买了根红绳,告诉我本命年要一切小心,注意身体,还有一声意味深长的谢谢。自从那天离开医院,我就很少见到文佳,去看小唐的时候她常常刚好不在。我也知道她对我有愧疚,所以躲着我。对于她,我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许,离开,能让一切变得简单,也让一切有了被重新原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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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九)

在小唐去上海的这几天,除了上班的时间,我常常一个人待在家里,打开电视,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就能看到小唐,听到他的笑声,感觉到他的呼吸,可定睛一看,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orange离开后,小唐常常一个人发呆。也许他什么都没有在想,只有在这个状态,他才能到那个属于他的天堂,感受曾经有过的快乐。

    我不是不想文佳,只是不敢去想,我怕我会恨她。

    十一点半了,小唐他们该去机场了吧,他们是凌晨的飞机……

     突然手机响了,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是晖。我懒懒地按下接听键:“大哥,都几点了啊?”“零,快!快过来,上海!小唐出事了,他撑不住了。”电话那头晖的声音很急促,我一下子醒了:“怎么了?小唐怎么了?”“不说了,反正你快过来吧。”我立马起床,飞到城站,赶上今天最后一班去上海的火车。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唐的头上已经蒙上了白布,我发疯似地摇着小唐,被晖和医务人员死死拽开。小唐死了!他死了!!

    ……

    等我冷静下来后,晖告诉了我所发生的一切:“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我们赶去机场,路过锦江乐园的时候,我感叹了一句:‘如果还能像上次那样来这里玩,那该多好啊。’于是小唐转过身去看高架旁高起的云霄飞车轨道,突然间,他捂着头颤抖地很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们一看情况不对,就调转头开到医院,但还是晚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他得到控制的癌细胞突然迅速扩散,心率极不稳定,大概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想他突然恢复记忆了,因为……”晖接着说,“零,你知道吗?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小唐一直对我说,‘晖,替我向零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他一直这么说。”

    “混蛋!傻的!他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只要他活着,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他这算什么,就这样走了?这才是对不起我,这才叫对不起我啊!”我发现我的眼眶中没有了眼泪,已经流尽了。

    ……

    小唐离开已经有半个月了,我们却仍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特别是文佳,根本没有精神。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多放一个碗,一双筷子。我知道小唐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是她最开心的时光,但美好的东西往往就是那么短暂。她放不下小唐,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再这样下去,我怕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小唐已经离开了,我没有帮上什么忙,连最后的一面也没见到。对于文佳,我实在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每天这样折磨自己了。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更加不能再失去我全心全意爱着的人了。
    于是,我辞职了,为了不出国,留在她的身边。也许以前我还不清楚我对文佳的感情,但现在我很明白,我不是在同情她,我是确确实实地爱她,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要让她重新回到生活的轨道上来。
    圣诞夜,我趁文佳早上出去上课的时候,把家里好好布置了一番。走廊口和大厅里各放了一棵两米高的圣诞树,树上挂满彩灯和绒绒的小熊。整个屋子用金色的小灯环绕,一闪一闪地就像满天星星,房子用喷雪器做得白皑皑的。关了灯,倒真像在雪地里一般。我还买了文佳最喜欢的浮力森林的巧克力蛋糕,插上蜡烛。我试了几次效果,直到自己觉得还比较满意了,便静静等文佳回来。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六点,文佳还没有回来,手机又关机,她本该是三点多就下课的啊。于是我决定去找她。但这么大一个杭州,我上哪去找啊?
   我打给所有她常联系的朋友,她们都不清楚。我也去了所有她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她。我怕她先回家了,于是打的回去。路过工大的时候,看到熟悉的操场,教学楼,我回忆起和晖,小唐一起的大学四年,禁不住一番感伤。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于是让司机开回工大。
    下车后,我直奔工大的酒吧,果然,文佳还在那里喝酒。我冲过去夺下她的酒杯,扶起她:“文佳,走了,回家,别喝了。”文佳甩开我:“你谁啊!我不回去……我还要喝……喝酒……”接着脚一软,坐在地上。我上去扶她,她一把推开我,嘴里喊着:“凌,我们再喝,我们再喝……”我手上一用劲,一下子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拖着她出了酒吧,她一直喊疼,于是我放开手,让她站住。她甩手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要回去……凌在等我。”转身就走。
    我握住她的肩,使劲摇:“你醒醒吧,小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她用力挣开我的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然后冲着我吼:“没有!没有!不准你这么说,凌他没死!!”我从后面抱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走,她挣扎着,左手一肘子刚好打在我的鼻子上,顿时鲜血直流。接着右手一肘子打在我的眼镜上,右边的镜片在右眼眼皮下割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我本能地用手捂住眼睛,文佳趁机踉踉跄跄地跑回酒吧。我左手捡起地上破碎的镜框,血从我捂着眼睛的右手缝里滴在地上。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过路的人看到我这样子,都躲得远远的。大概过了五分钟,文佳从酒吧走出来,怯生生地抽开我的手:“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去医院吧。”
   从医院出来,已经十点多了,文佳不敢和我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一到家,我打开早就布置好的小灯,顿时整个房间就像一个流星花园,文佳显然惊呆了,我过去点好蜡烛,“过来啊,圣诞夜,一起许愿吧。”文佳缓缓地走过来,趴在桌上哭起来,我小声地安慰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消失,我想她是睡着了。我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一种抑止不住的冲动让我在她的脑门上吻了一下,然后静静离开。
    我想我还爱她,还像以前那么深爱着她,这个时刻我无比坚定。拉着她手的那个瞬间,我能体会到那种熟悉的感觉。小唐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离开她了,我不能再让她活在虚幻中了,我要给她幸福。

    ……

    第二天,在我熬粥的时候,文佳醒来了。“刚好,我的粥快熬好了,昨天你喝酒了对身体不好,我这是祖传皮蛋瘦肉粥,可以美容的哦。”“你眼睛怎么了?啊?是我打的,我记起来了。”文佳马上跑过来,“不会吧,怎么打成这样了?来,我看看。”“好了啦,没事啦,只是一点皮肉伤,坐下,开饭了。”我顺势把文佳按在椅子上,帮她盛好粥。“怎么样?还行吧?。”“怎么这么淡啊?是不是没放盐啊?”“啊?你看,都怪你,醒的时机不对,只顾和你说话了,都忘了放盐了。”我拍了拍脑袋。“自己粗心还怪我。”“呵呵,等等。现在怎么样?”“恩,好多了。”
    我看到文佳笑了,似乎在这半个月以来,她是第一次笑。
    “喝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下午天气不错,我用单车带着文佳出门,可能是冬天的阳光太暖和了,又或许是酒还没完全醒,她靠在我的后背就睡着了。我骑得很小心,深怕动一下或者一个急刹车会吵醒她。到目的地后,我一动不动地过了半天,她才醒来:“到了啊?这是哪啊?你怎么不叫醒我啊。”“钱塘大堤啊,我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吵醒你。”我揉了揉已经僵硬而又酸痛的肩膀,“一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看着浪涛拍打着堤岸,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江水,就会让我想起家乡的海,顿时心旷神怡,你觉得呢?”“恩,感觉心很宽广,能容万物。让我扶着你,我有点怕。”文佳跳上半米高一米宽的大堤防水平台,我赶紧拉住她的手。
    她的左手边是我,右手边往下十米就是钱塘江。“你常常来吗?”“是啊,一不开心,我就到这里朝着大江大声喊出来,这样会痛快一点,你试试?”文佳盯着我:“喊什么啊?”“随便啊,大声‘啊’几下也行。”文佳试了一下。“这么轻,你喊给蚊子听啊,没劲,大声点。”我把手掌圈成喇叭狂叫了一声,旁边树上的小鸟都吓得飞了起来,“你试试,学我这样。”文佳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人,便听话地照做了,在我的鼓励下一次比一次更大声。顿时,江边充满了一男一女交错的叫声和笑声。
    我们一直沿着大堤走,走到了尽头又折回来。回到了放单车的地方。“怎么样?这地方蛮漂亮的吧,没带错吧。”“你这人可真自私,这么美的一个地方以前从没有听你说起过!”“呵呵,这不是带你来了嘛。晚上这里还能看到星星。”“真的?杭州也能看到星星?”“能,我带了干粮,先吃一点,我们晚点回去。”
    天气预报终于准了一回,今天果然是好天气,而且没有一朵云,晚上月亮星星都特别明亮。“可惜今天不是十五,只有半个月亮。”文佳叹了口气,“不过我已经好久没看到星星了,我们数星星吧。”我觉得不可思议:“星星能数清楚?别傻了,你这研究生小学没读好。”文佳冲着我很神秘地笑笑:“我告诉你哦,我从小就对星空图很有研究哦,我爷爷教我的。我教你看星座啦。呐,那是北斗七星,是最容易找的,那是猎户座……”我们都躺在大堤上,我一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一边听着她对星座的解释。突然我发现远方天空有一点亮光:“哇!流星!流星!快看,那边!”“大哥,流星哪有那么慢啊!那是飞机。”文佳用手指顶了一下我的脑袋。就在这时,一道光划破了寂静黑暗的长空,“看!真的流星,真的流星!”文佳兴奋地和我一起蹦了起来。“看来老天还是很眷顾我们的哦,哈哈。”这才发现我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我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马上分开了。
    “好了,走了吧,流星都让你看到了,不虚此行。呀!忘了许愿了,老天啊,再来一颗吧。”“好了啦,走啦,哪这么好运啊,又不是流星雨。”文佳硬生生地把我拉走了。
    回到家,已经十点了。我去烧点吃的,文佳帮我整理一下我的房间。两个月没整理了,狂乱。“文佳,鸡蛋饼烧好了,可以出来吃了,别整了。”没有响动。我走到我的房门口,文佳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什么啊?这么发呆。”文佳抬头看了我一眼,摇摇手上蓝皮的笔记本:“你的日记?”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哦,我记录了我和你一起去玩的一些情景,你看第一页,那是我们去OK厅的那次,呐,这里还有去黄山的记录。”文佳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那这下面的呢?”她指着抽屉里的一堆笔记本。“那……哦……有几本是我和你每天发的短信的记录,我每天都整理一次,没有落下一条过。有几本是你说过的一些安慰我鼓励我的话,我已经习惯了晚上写一点再睡了。呵呵,有时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你不在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似乎就能看到你,回忆到那些美好了。”文佳低头不语,我走近她:“怎么了?别不开心嘛,我只是……”还没等我说完,她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哭了起来,哭得很大声。“我轻抚着她的头发,让她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她不再哭了,我们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陈零,你对我真好。”文佳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回了一句:“文佳,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愣了一下,突然挣扎着推开我,缩到一个角落,很惶恐地说:“不可以!不可以的。”“为什么?啊!文佳,为什么?”我追着她问。她没答我,只是哭。
    过了一会,她突然抬起头,很忧郁地看着我,小声说:“陈零,我已经有了凌的孩子了,你知道吗?”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我轰得瘫坐在地上。我突然想起晖说小唐临终前一直对我说对不起,原来是这样。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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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就像爱生命(十)

过了许久,我抬头看到缩在一旁眼眶里满是泪水的文佳,突然间我超乎寻常地冷静下来。我伸出右手抹去文佳脸上的眼泪,左手拉起她的手,缓缓地说:“那又怎么样呢?小唐不在了,我们更要坚强,不是吗?至少我们应该把小小唐养育成人。我是小唐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就像兄弟一般,我有这个责任,不是吗?”文佳止住了哭:“你真的不怪我们?我并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原谅凌……”我一把把她的头搂到胸前:“傻瓜,你们都没错啊,我没有理由怪你们的,人生还要继续,不是吗?小唐在天上看着我们,也希望我们都能坚强。我可以,也有义务要照顾好小小唐的。”文佳没有说话,安静地躺在我怀里。
    我扶起她,安慰了几句,便让她睡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所有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很真切,很真诚。

    ……

    又过了两个星期,文佳已经恢复了七成,似乎已经从悲痛中缓了过来。不过她还是刻意地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约了晖和馨一起去我的家乡——舟山散心。晖的成绩很好,导师很喜欢他。馨的服装店生意很好,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们建议她招几个人帮忙,还可以开一家分店了。尽管很忙,他们还是请了假过来。
   馨一下火车,就拉着文佳走在前面,聊东聊西。我告诉晖近来发生的事,晖只是淡淡地几句话:“如果你爱文佳,那么你该和她在一起,如果接受不了事实,那么最好早点分开,你勉强自己接受也没用,况且文佳现在极度脆弱,如果到时她决定和你在一起了你再离开她,那么她会崩溃的。”接着搂住我的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要知道我永远是你最亲最近的朋友,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有些事情一个人是承担不起的。”我也伸出手搂住他的肩,刹那间,我感觉到温暖。我告诉晖:“我决定向文佳求婚。”
    从宁波摆渡的时候,刚好是五点,半个太阳已经躲到山背后了,惹得近处的云朵泛着红霞。大海很安详,小幅度地起落着。偶尔声旁飞过几只海鸥,害得晖差点为了抓它们翻下渡轮,晖一脸恨恨地看着海鸥飞向太阳,渐渐映红,不禁忘记了刚才的险情,喃喃道:“哇塞!落霞与海鸥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好美啊!”馨噗哧一下笑了起来:“落霞不是和孤鹜齐飞嘛,怎么改和海鸥了?”晖抓了抓头皮:“我不知道孤鹜什么东西嘛。”“十足的现实主义者!”馨拍了一下晖的脑袋,顿时船舱内泛出一片笑声。
    到了舟山,迎接我们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晖和我妈聊得很开心,就差没让我妈收他做干儿子了。第二天下午,我们开往朱家尖,爬下白山后已经四点多了,我妈在海滩旁订好宾馆,馨和文佳最是开心,可以面朝大海,倾听浪涛,对她们而言是多么惬意多么向往的事啊。

    趁着夜色来临,我和晖赶紧去海滩上做了些小动作……

    夜晚终于来临,晖建议我们一起去海滩上走走,感受一下海风的味道。馨唯恐我们因为天黑而不答应出去玩,立马拉着文佳就跑了。今天晚上的风并不是很大,不过还是有点冷,晖拿着外套追了出去。
   今天爬完山其实已经很累了,可是大海过滤了所有辛劳。你能听到不断涌上海滩的浪涛声,海风的呼啸声,身旁树林叶子相互拍打的摩擦声。由于舟山没什么工业,所以天空很清澈,满天繁星尽收眼底,还有一个朦胧的月亮时而躲在一两朵残云后,犹抱琵琶半遮面,别有一番风味。
    正当馨和文佳都陶醉在海天一线的美景中时,晖打破了这种安谧:“看,那是什么?”馨和文佳应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火光,正诧异中,晖拉着馨:“走,去看看。”走近光源一看,原来那些火光是由插在海滩上的一个个木桩子发出的,而且这些木桩子刚好组成四个大字:“嫁给我吧。”文佳和馨已经傻住了。这时我双手抱着999朵玫瑰,西装笔挺地站到文佳面前,单脚跪地:“嫁给我吧,文佳。”文佳不敢相信眼前这似乎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双手贴着小脸,嘴巴微张,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还是晖明白事理,捅了馨一下,馨这才反应过来:“文佳,快去拿着花吧,我看他快支撑不住了。”文佳伸出双手来抱花,但显然她错估了999朵玫瑰的重量,身体失去重心,往前倒在沙滩上。文佳也不急着站起来,就抱着花在那边傻笑。还是馨把文佳拉起来,在那边起哄:“求婚哪能只有花啊?戒指拿来!不然我代表她不嫁。”晖喃喃道:“你嫁他,他也不要,你这母老虎,他想要也不敢要。”馨白了晖一眼,然后目光直逼向我。我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戒指盒,取出戒指,小心翼翼地帮文佳戴上。文佳静静地任我做了,眼眶已经满含泪水。馨和晖又开始叫嚣:“结婚!结婚!结婚……”晖还在旁边跳来跳去搞怪,文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眼泪也顺着脸颊滴在沙滩上,接着便跑去追打晖。
    跑累了,我们四人静静地坐在海滩上,看着火光,晖嚷着:“以后你们结婚了,一定要感谢我,让我当孩子的干爹,这木桩全是我插下去的,零只是在上面洒洒汽油而已,看,手都流血了。”馨紧张地去看晖的手,晖装了个鬼脸:“骗你的,傻瓜,哈哈。”“你……”馨起身打晖,晖似乎早有准备,立马起来跑远了,馨也追了出去。海滩上只剩下我和文佳,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文佳开口了:“谢谢你……”还没等她说完,我的唇已经把她的嘴封上了。
    似乎过了挺久,突然有一根木桩倒下,溅起点点火星,我这才和文佳分开,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还是我先开口:“这木桩都被晖打得很深的,怎么会倒啊?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是风大了吧。”我这才发现文佳已经冷得哆嗦了,我把外套给她披上:“我们回去吧,晚上比较冷。”文佳点了点头。于是我抱起玫瑰,和文佳回到宾馆。
    晖和馨早已准备了蛋糕蜡烛,我刚放下花,晖就打开香槟喷了我一身,我顺手也操起一瓶还击,馨也没有幸免于难,于是房间里闹得天翻地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晖他们还醉得不省人事。

    在舟山又玩了两天,晖和馨乘大巴直接回上海了,我和文佳也回到了杭州。我打算早点和文佳结婚,毕竟未婚先孕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我找到了另外一家设计院工作,虽然没有以前的那家规模大,不过薪水还不错。我开始要养家了,一想起这个我就充满干劲。周末我去原公司整理一下剩下的个人物品。当我去拿回搁置了近一个月的出国体检单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有点异常,希望我做进一步的检查。

    结果出来了,我得了脑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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