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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9-17 1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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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爱夺刀(十八)
严君的妈妈打来电话,说有个男生打电话找严君,他当时不在,问他有什么事他说自己是严君女朋友的大学同学,忽然想不起我的电话,着急要找我。我马上意识到这事有些蹊跷,她说:“你估计哪个大学同学要找你?赶快给人家打一个吧。”我说:“不太可能,因为我没有一个大学同学知道你家的电话号码。”她说:“糟糕,完了完了,你等会,我给你打过去。”她着急忙慌的挂断电话,我的心咚咚的开始打鼓。过一会她打过来说:“一会儿要是有陌生人的电话,你最好不要接。”我联想到电话上的定时炸弹,不会吧?这样惊险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她道歉说:“对不起,我这个人太实在,人家一问我就说了,刚才那个男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一直在说什么严君的女朋友,如果真是你大学同学,找你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吧。”我越听越晕!男人,我得罪哪个男人了?此时她说:“说实话,我怀疑是婷婷想找你,如果她真的找你,你千万不要单独出去见她。”
就在我一心感受幸福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好像我的幸福是从她手中夺走的,所以,她拼命也要夺回去。忽然感觉我的生命也危在旦夕了,这个阴沉的预感让我极度不安。
我和伯母商量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严君,他的脾气火暴,谁说我一句不好,他马上就会把脸皮撕破的和对方干。有一次他家的亲戚在背后说我有点娇气,怕我日后不懂孝顺公婆,他马上指着鼻子骂对方:“你懂个P呀!闭嘴,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样的话,要不我和你没完!”当时那个亲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连说:“中邪了,中邪了!”他说:“你给我滚出我们家!”伯母和我说这事时,我一个劲说是他不对,也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别人感觉娇气。伯母说:“娇气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我儿子没什么错,你也没什么错,我们家娶儿媳妇又不是回来当劳力的,他那么说你不是找骂吗。”我抱着她说:“我都恨不得马上叫您妈妈了!”
这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并没有定论,一旦是我们冤枉了婷婷,岂不是让她刚刚长好的心伤再次撕裂吗?
我和严君继续着快乐的生活,那段时间我们一起研究电影,介绍给对方自己认为不错的片子,发觉我们欣赏事物的眼光像极了。我们重温了《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同看了《英国病人》,他说看完《四》之后,真正相信了爱一个人可以不介意对方的过去,原本他还以为只有他和我是这样的,原来这样的人很多。我说不多,喜欢自扰的庸人才叫多。看《英国病人》中男主角痛哭着抱起心爱女人的尸体从山洞中走出,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异口同声的说:“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作到了。高超的厨艺养刁了我的嘴,吃他做的饭要比任何事都享受(那时候还没有做爱,现在美食排第二位)。他妈妈告诉我,他过去从来不给任何女孩做饭,总觉得男人做饭掉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好,大夏天居然突发奇想开始给他织毛衣,一针一针的线像我细腻的感情,尽量不要掉针,一个小洞可能会变成一个大窟窿,爱情也是如此。
心情舒畅做什么事都顺手,读研究生时的勤工俭学要比大学时舒服得多,总有客户主动找上门来,白花花的银子就归我了(其实没多少钱,但我那时候还没有见过钱,感觉特别多)。我设计的几款标志得了奖,领奖那天第一次见到他穿西装,黑色条纹,配酒红色领带,仔细一看,领带上还有一个裸体女人。他自豪的在台下鼓掌,对身边的陌生人说:“台上那个优秀女孩是我女朋友!”我的喜悦在他那里已经乘以二了。我唱歌极为走调,那天我唱给他十五的月亮:…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不会这样精彩,他使我的生活充满惊奇,永远不确定明天的色彩,但不管怎么涂抹都改变不了幸福的底色。
就在我要忘记那个莫名其妙电话的时候,接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你好,冒昧的给你发信,希望你不要介意,也不要把我们的联系告诉其他人,我只是一个渴望帮助的伤心女孩。”我这个人是有弱点的,吃软不吃硬。一下就猜到她是谁,心底泛出一丝同情,不管她用何种方式要到我的电话,她不过只是想要让我帮助的一个伤心女孩。我回给她的短信是:“不知道你多大,但在我心里一直把你看成姐妹,从没有看成过敌人,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可以。”她回复的速度快的惊人:“我是76年的,应该比你大吧?我现在感觉很孤独,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真的希望有人能懂我,陪陪我。”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酸楚,越发觉得她善良可爱,觉得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那时我的心里充满阳光,幻想着童话一样美好的世界。
横爱夺刀(十九)
我和女孩秘密的通着短信,始终猜不到她要做什么,也没打算去猜,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想要找机会还,除了严君,我有什么就可以还什么。我和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聊的话题格外亲密,只是从没打过电话,或许我们彼此还都心有疑虑。只是我发觉她很任性,比如说她深夜发来短信,你不管多困都要陪她聊,假如想拒绝说自己要休息了,她就会说极为伤心的话,让你不得不继续。还有一件事让人不是很舒服,她对我不信任,记得她问我:“你和他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我回答:“我们相处的很好,希望你也能重新找到幸福。”结果她说:“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正面回答我,你们发生关系了没有?”我心想你又不是法官,凭什么要和你说有或没有,再说这问题纯属隐私,稍微懂点道理的人也应该知道回避。但我还是回答了:“没有。”她回信说:“别骗人了,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本事?你们在云南那么多天都住一块,他为你都能搬出家门,我不信你们没有发生关系。”我喘了口气,回答她:“爱不能回避性,但我们也不是只有性,起码现在还没有发生。”她继续说:“我们当初在性方面简直是天生的一对,他和你说了吗?他对我迷恋极了,你知道吗?其实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现在找到比我年轻的你,也就不要我了。”
尽管她的一些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也还是保持着和她礼貌的联系,我想或许她只是想找个发泄的办法,说说这些,认为我会生气,于是自己也就好受了,等她玩够了,也就88了。此时我已经知道我们不会有友谊的存在,因为根本就是两种人,我很奇怪为什么当初严君会和她恋爱,或许真如他所说,过去他不用大脑思考。
事情朝着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她的短信不再是交流,变成一种骚扰,而且不是她一个人在给我发信,还有很多陌生的号码,有的简直可以用污言秽语来形容。大概十分钟就会有一条传过来,我怀疑她是不是用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来折磨我,以至于我不再去接收短信,连朋友的都拒绝了,让信箱满满的,也就发不进来。她又找到别的方法,给我打电话,每次只响一声,我再拨回去那边就关机。有时我家的电话会在半夜或是后半夜响起,电话那边什么声音都出现过,类似鬼片里的,或是威胁的,也都不是一个人打来的。对此我父母感到担忧,几次想要报警,我都压住了,也不想告诉严君,只想找到最好的方式解决,冷静的想办法。
我很坦诚的告诉过她我的真实情况,只要她问的,我都说了,包括在哪所学校,哪个系。除了家的地址,她没问,问了我还是会说。她忽然变成一个有些可怕的人物,让我感觉自己身在明处,而想要加害我的人身在暗处。那时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她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只打电话骚扰我。所以那时的日子过的很糟,好像每天都坐在定时炸弹上等待受死。我会在地铁里四下张望,站在离人群远的地方,谁向我靠近,我马上走开,生怕被人推进去。这种紧张让我几乎要发狂了,换了手机号码,说通父母把电话号也换了,骚扰依旧没有停止。
我接到一封信,黑色的纸,红色的字,写着:“你会身败名裂的!”
笑了一下,把信收好。我说过,我有弱点,吃软不吃硬,如果谁想让我死,我一定会活,谁想我难过,我会用最灿烂的笑容回应他!我什么也不怕,身败名裂,说的容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即便所有人都对我吐口水,我依旧不会被淹死,会游泳,而且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我依旧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但我在日记里记载了真实的情况,一旦有什么意外,我是说一旦,总会让一切大白天下,但我还是不希望发生意外,活着,好好的活着,没有谁能轻易伤害到我。我开始打车上学放学,还都注意观察身后是否有车尾随。出门时要么是和严君在一起,要么是和父母在一起,没有单独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四下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了任何动静,我盼望生活回到正轨,毕竟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好受。此时学校主管思想工作的老师却找到我,他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啊?我们接到一封信,你自己看看。”我一看那封信就笑了,内容是说我如何抢夺别人的男友,全然没有社会主义道德观念,等等等等。我说:“老师,假如您今天批评我了,我不开心,是不是也可以写一封同样的信去校长那里?他看到后也会找您,到时候您是什么心情?假如我犯法,有司法机关找我,假如我违背道德,有良心来惩罚我,我现在想说的是:我光明磊落!”这几句话说完,他显得非常紧张,似乎继续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就要威胁他了。最后我还是变了稍微温和一点的口气对他说:“您知道的,女孩子有了学历和外貌,家庭也不错,会有人嫉妒,嫉妒的火一旦烧起来,什么事都作得出来,您说是吗?”我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变的很不好惹,老师显得倒很乖,最后我们欢快的收场,此后他见到我总是绕着走,仿佛我有他的把柄一样。
那时我才意识到,其实很多人都怕小人,而去欺负君子。我是君子还是小人,不管我是什么,都不会让别人侵犯我的人格和身体,保护自己,是我的义务。
我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斗法,我从来没有还击过,或许我的防守就是还击,依然笑着乐着幸福着,就是对那些希望我痛苦的人最大的打击。原本以为她只是恨我,我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就可以了,却忘记了另一个人,严君,此刻他也处在危险中。
横爱夺刀(二十)
那些天我几乎每天都在说:“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严君能对她那般无情,一定是经历过数不清的折磨了,想逃的心已经疲惫不堪。但从她的一些言谈中可以感受到,如果她对一个人好起来,也真要命,热情的可以喷火,一旦她搞成娇柔的样子,也很惹人同情,以至于当初严君的父母护着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还是日久见人心。
严君很少和我说起她,一旦说起,也就是一笔代过,她的性格长相我都不清楚。我一直在幻想她的样子,曾经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善良的,让人见了就心疼的女子,后来幻想成刁蛮可恨的样子,结果我全都想错了。
她来学校找我时穿了条苹果绿的裙子,看起来要比我快半个节气。她友善的样子让我顷刻间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她说:“刚才我从门缝往里看,一猜就是你,我是婷婷。你好!”我还以微笑说:“你好。”她表明来意,晚上想请我和严君吃吨饭,但现在不要我告诉他,要我先到,再打电话告诉他,解释为怕他现在知道了就不肯来了。她还说自己只想最后见他一次,保证以后不再烦我们。婷婷的妆容很精致,每一缕头发都经过修剪,我和她站在一起您率先看到的一定是她,她比我想象中漂亮多了。我说:“好吧,只要你答应我,这仅仅是吃一顿饭而已,还有,你真的很漂亮。”她苦笑了一下说:“漂亮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你赢了。”我说:“但你也没有输,以后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一定很多,找个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多好啊。”她沉默片刻说:“晚上见吧,你答应我的,现在不要告诉他,等你到了,我们一起打电话给他。”又回头对我说:“我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了,他是我的唯一。”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我心疼,那些骚扰我的电话,那些诬告我的信件,都在上面印了两个字:理解。尽管我不会如她那样做事,但像她这样做的人也未必是坏人,爱的自私也是爱,失去理智也是爱,总之,我相信她还是爱他的。
晚上我应邀来到一家云南风情的餐馆,她已经在等候我了,换了条类似晚装的裙子,口红也比先前深,上午散在肩头的卷发盘在脑后。我还是老样子,回想一下,已经三天没换外衣,那会儿我连一只口红也没有,心想今天晚上我算是没有光彩了。她礼貌的为我叫了饮品,然后甜甜的对我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和我在一起呢。”我说好。严君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家里没有,手机不在服务区,看得出她也很焦急,我们也只能等待。期间她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把原来的工作辞了,被一个星探发现后准备当广告模特,我说她很适合,上午和晚上都很漂亮,可塑性很强,好像变了一个人。她露出奇怪的表情说:“可是,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啊?”她的这个语气才让我把她和骚扰我的人对上号。我没有回答,继续拨着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他得知我和婷婷在一起后有点惊慌,说了句:“我马上到!”
此时距离严君和她提出分手已有三个月了。
我和严君坐在一边,她坐在另一边。气氛很怪。我先开口叫菜,点了几种特色菜。严君对服务生说:“等等,她是回族,特色菜里如果有猪肉的我们就不要了,要全素。”我推了他一下,傻瓜,谁这个时候还真想吃饭啊,能吃下去吗?婷婷说:“你对她真照顾。”他说:“对,这里还有一位女士,我也要一起照顾。”我也随声附和着说希望她今晚愉快。她说:“你们不要假慈悲好吗?我今天来只想确认一件事,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俩还会不会快活!”严君说:“如果你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谁也不能为你的生命负责,如果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怎么让别人珍惜你!”她忽然拉住严君的手说:“亲爱的,你当这这个女人的面就对我这么绝情吗?啊?你也太狠了!”他甩开她的手说:“你有完没完?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此时菜已经陆续上来,我们的筷子都没有拆封。她说:“你以为我不想结束吗?我曾经试着忘记你,可是一想到你们在一起的腻样我就受不了!”她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已经有几桌客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们,看得出,她是真的受不了。
本以为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可她只是把歇斯底里的舞台从幕后搬到台前。哭着说:“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你当她的面说。”然后过来拉我,说:“你过来,和我坐一边,让他看清楚了,对比清楚了,你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她长长的指甲深深扣住我的胳膊。严君对我说:“你让我过来和这个疯女人见面有什么用?谁让你和她联系了?”说完拿起衣服拉着我就要走。她在后面说:“你们别逼我!”他头也不回的继续拉我往外走,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她举着的刀已经在我眼前,但她并不是想砍我。
后来我又看到过那把刀,不大,但印象里的那把刀又大又长又锋利,像武侠小说里的刺客藏在怀里的武器。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就已经握住了那把刀,当时我的右手还被严君拉着,左手从右肩头上方伸出紧紧的死死的握住。她拿着刀柄,我拿着刀刃,刀居然能被我抢过来,不只是抢过来,刀已经长在我手上,深深的斜插进去。惊叫四起,她也在歇斯底里的喊叫,只有我默默无声的看着手上的伤口,和那把依旧插在上面的刀。想都没想就把刀拔出来了,没有血,只有白色粉色的肉和筋一并翻出来,过了一会才开始流血,断了静脉,流血的速度很快,我向外走的一路把地板都给染红了,衣服和脸上也都是血。这时身边有个陌生人递给我一个干净的口罩帮我按住伤口,外面已经有人帮我拦出租车,几个服务生拉住婷婷,她依旧在哭喊。我没哭没叫的上了车,这时刚反应过来的严君才追出来,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路上我都在安慰他:“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个小伤口,缝几针就好了,没事的。”血已经浸透了口罩,我丝毫也不觉得疼,心里反而有一丝难言的快感。记得他说过,如果有雷来劈我,他会站在我前面保护我,一向是英雄救美,今天我也当了次英雄。这一刀挨的值得!是替我爱人受的,假如伤的是他,我的心会比肉体疼痛百倍,而今,伤的是我,不过失点血,受点苦,算得了什么?!
几个医生围住我的手看,把严君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他走过来特别痛苦的和我说:“宝贝,一会医生给你缝针的时候要把手伸平。”后来他告诉我医生对他说我的手日后不可能恢复完全的功能,有可能不再能动,只是一个摆设,神经和筋断的太多,他们尽力但不能保证,所以要我把它伸平,一旦日后再也不能动,这样总比爪子好看。我喝酒不爱醉,结果麻药也不管事,打了标准计量的两倍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个弯弯的小针在我的皮肉中穿梭。缝合用了三个小时,我一直和身边的医生护士以及严君有说有笑,我说过,不怕打针,只怕吃药。
无聊时我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当自己和爱人一起面临危险,我会保自己还是救他。回答什么的时候都有,但我更清楚的是,在当时,我根本不会思考就会选择牺牲自己,那是下意识的做法,不是英雄也不是情圣,无论男女,这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的勇气,保护自己的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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